舒眷芳还未从险些丧命的惊险中回过神来,就见面前眼生高挑的女子看着地上的刘琦道:“刘将军,无碍了,不必惊惧。”
话音一落,舒眷芳这才发现刘琦还跪在原地未起,脸色比李槐还差,气得上前踹人一脚,斥道:“废物!”
刘琦咽了咽口水生生受了这一脚,匍匐在地请罪。
舒眷芳却不再看她,只回头问:“你叫什么?”
“傅闻钦。平素在御林军打打杂,陛下许不曾见过下臣。”
舒眷芳面色稍缓,她一手还紧紧攥着李槐的袖子,连带着掐住一片皮肉,李槐疼得唇色发白,却是安安静静。
“你身手绝佳,当个杂役委屈了。”
“陛下,眼下要紧之事,还是查明刺杀事宜。”傅闻钦略微一礼。
此人既未因方才之事大惊失色,也未因她的话而感激涕零,舒眷芳看着她,心中不由生出几分好感,隐约觉得是个能成大事之辈,低头对刘琦道:“看看你手底下的人是怎么办事的,你还不去查?等朕亲自去吗?”
“是,是。”刘琦爬起来立刻去了。
言罢,舒眷芳才松开李槐,后怕地顺了顺胸口,看着一旁伫立不动的傅闻钦道:“你入军中多久了?家中可还有什么亲眷?”
傅闻钦知她是问朝中丨共事的族亲,回道:“两年,下臣孑然一身,并无亲眷。”
“可读过书吗?”
“是。”傅闻钦有问有答,装出一副乖巧模样,又赢了舒眷芳几分的顺眼。
舒眷芳长长地“嗯”了一声。
片刻后,刘琦又归,脸色却是称不上好看,回禀着道:“陛下,臣等人已仔细查探过,已然包围了长岭,定能抓住贼人。”
舒眷芳还未作出何反应,傅闻钦便淡然开口:“如此说来,刘将军是什么也没查到吗?”
刘琦面上一僵,眼底闪过一抹厉色,才抬眸回禀道:“陛下放心,臣定能护好陛下安危!”
“你真是废物!”舒眷芳又斥了她一句,“要不是你这位手下,朕方才已然遇险!如今连个刺客都抓不出,朕要你何用!”
默了瞬,舒眷芳又问:“枫儿和漪儿可有事?”
刘琦赶紧道:“两位殿下身边都带够了人马,此刻正在折回的路上,想是无恙。”
舒眷芳这才摆了摆手,示意刘琦下去,她受了惊吓,长岭的安全未知,这秋闱也无心举办了,只想着回宫,转而对身后的傅闻钦道:“你就跟在朕身边护驾。”
“是。”傅闻钦应声,见舒眷芳吩咐底下人整顿回宫,面色阴沉的进了帐篷。
李槐便只好跟上,只是他受惊也不小,迈开脚步才知自己腿都软了,摇晃着身子往旁边跌坐下去,傅闻钦见状,下意识扶了一把,紧紧抓住李槐的小臂。
李槐抬眸,水润的眸子深深看了一眼傅闻钦,低头带了几分赧然道:“多谢方才的救命之恩。”
“不必。”傅闻钦看他站好了,撤开手退至一旁。
晌午才来的长岭,下午舒眷芳就要整顿回宫,后怕使她将自己两个女儿都带在身边,上了同一辆马车,一并跟随的还有傅闻钦,她借口不想打草惊蛇换回了自己的衣服,把方才那个羽林卫的甲胄又给她套了回去。
舒明枫和舒之漪分别宽慰了母亲许久,才令舒眷芳精神好了许多,她看着一直沉默寡言的傅闻钦,不由道:“你这次护驾有功,朕要赏你,你想要什么?”
傅闻钦摇了摇头:“下臣并无所缺,只是苦于一心抱负无处施展,原打算过了今年领了军饷就回家种田。”
听她竟是要走,舒眷芳觉得有些可惜,舒明枫自也听说了这名士兵有多神勇,对她观感极佳,提议道:“母皇,朝中似乎缺一个能领兵的将领,虽现下盛世太平,可焉能不防?”
警觉的舒之漪立刻明白了舒明枫想要做什么,也起身附和道:“是呀母皇,自去年洪老将军去世,朝中就一直没有能胜任的人选呢!”
“可是......”舒眷芳看着一脸沉静的傅闻钦,想她毕竟只是一个小兵,若直接拔级,恐不合规矩。
但是就这么放傅闻钦走了,又实在可惜。
舒明枫继续推波助澜道:“朝中之事,本就没有定论,母皇何不借此机会提拔她,做不做得好以后再见分晓,可眼下的机会却是难得。”
“是呀母皇!说不定您就对这位将士有了知遇之恩呢!”舒之漪抱着舒眷芳的手臂撒娇似的摇了摇,外带不着痕迹睨了舒明枫一眼。
该死的绿茶婊,舒明枫暗骂一声,强忍下怒意。
架不住两人的一番劝说,舒眷芳十分动摇,迟疑一阵看向傅闻钦道:“即日起,封你为卫将军,你可能胜任?”
此举正合傅闻钦心意,道:“下臣定不负陛下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