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第二次刻赵韫了,傅闻钦心底忽然生出一丝恍惚,她仿佛身在很多年前蓟州那个无名的客栈屋顶,刻好小木人就要带回皇宫去,送给赵韫做生日礼物。
明明是贵为太后的人,却为这样一份廉价的礼物欢喜不已,还会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抱着小木人偷亲。
傅闻钦又陷入回忆中,她现在也说不好,她是更加怀念以前的生活,还是更加庆幸现在的自己,她只知道她此时此刻只想去赵韫身边和他厮磨,旁的一切多一分钟,都是对她的消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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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队伍要等天亮再出发,傅闻钦在窗边坐了一夜,直至天边的月色消失殆尽了,才将小木人妥帖收在自己怀中。
此时此刻陛下遇刺的消息已然传遍皇宫,许多后君都去了宫门口恭迎圣驾,而赵韫,到底是没去成。
他来月事了。
今次的月事不比往常,腹痛异常猛烈,赵韫惨白着脸窝在被子里,抱着罄竹给他烧的汤婆子强忍。
白梅道:“主子以前都不疼的,最近是不是着了凉?还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
赵韫自然不好跟这两个小孩子说是他那晚为了勾陛下什么也没穿给陛下跳舞的事,只摇着头道:“我也不知。”
白梅叹了口气去小厨房熬姜汤,嘱咐罄竹把窗户关了。
赵韫难受得眼角都湿了,那窗户开着,他得受冷,肚子就更疼了。可是关着,他又呼吸不畅,胸闷气短。
这是他入宫以来第一次来月事,上一次来的时候,他还躺在父亲床上,有父亲亲自照顾他。他的爹爹最擅长熬专治月事疼痛的补汤,赵韫本来身子就不大好,连年累月喝下那补汤来,月事时竟连腹痛都没了。
进宫前,父亲还拉着他的手依依不舍,说以后没人给他熬汤了,可如何是好。
想着想着,赵韫就忍不住湿了眼眶,支支吾吾地道:“今年没有喝,阿水果然肚子疼了。”
阿水是他的ru名,小时候算命先生说,他命里缺水,要起个带水字的小名时常叫,但其实只有他的爹爹这样叫他。
罄竹陪着赵韫坐着,见主子思念爹爹,他也忍不住抱着赵韫哭了起来:“呜呜!呜呜呜!奴也想王爹爹了,呜呜呜呜......”
“......”赵韫只是感怀一番,万没想到罄竹竟扑倒在他怀里就哭,惹得他只好抚摸着罄竹的脑袋哄一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