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开初,天寒地冻,虽尚未飘雪结冰,人人却皆已换上夹袄。荷塘的水冰寒刺骨,但因时常有人打扫,便还算得上干净。
傅闻钦就站在离荷塘不远的假山后,冷眼看着李槐扑腾挣扎,脸色从涨红变成苍白。
他似乎不大有力气了,又喝了太多的水,力道渐渐虚弱下来,浸在里面浮浮沉沉。
傅闻钦这才跳下水,将落水的李槐捞了上来,用力拍着他的背催他吐水。
“呕......咳咳咳。”李槐吐了些水,连声咳嗽,浑身冷得像冰,呆滞的双眼在看清傅闻钦的模样后,忽然红了眼眶。
“呜呜卫将军。”他僵硬的双手一下抓住傅闻钦的衣摆,可怜兮兮道,“方才要不是您,我就死在这儿了,该死的春华不知跑哪儿去了,半天也没回来。”
傅闻钦垂眸,冷眼看他:“诚君似乎不通水性?”
李槐点点头,又摇摇头,“只会一点,只是这水太冷了,我下去没一会儿就抽了筋,浑身使不上力。”
说着,他裹紧自己身上的衣服,楚楚可怜地抬头看了傅闻钦一眼。
“如此。”傅闻钦并未看懂李槐的暗示,只指了指身后不远处,“春华,快回。”
李槐一下子起身,顺着傅闻钦手指的方向看向假山山脚,果然见春华四仰八叉躺在那里。
“多谢卫将军。”李槐感激道,“将军可知,是谁人想要害我?”
傅闻钦已经走了数尺远,轻飘飘地回:“不知道呢。”
李槐深深地望着她的背身,眼底微光潋滟。
再过两日就要立冬了,很快就会下起雪来。傅闻钦望了望天,想起以前她做给赵韫的那张发热的小毯子,今年或许可以再给他做一张。
可到时候怎么解释其中的原理呢?要不还是多赚点钱买些好炭罢,这样就用不着放电热毯了。
酥和坊是京城有名的点心铺子,足有三层楼高,早晨来这里吃茶的人总是排得满满当当。
多半是贵胄商贾,这里面的价,不是普通百姓能买得起的。
傅闻钦揣着区区一百两银子,内心充满了不自信,她先是远远地看着,用极佳的目力扫视了一遍酥和坊的价目表,才敢上前,对店小二道:“要两份桃花酥,须得是新出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