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阿莫见他家郎君如此形态,便知其是相思难解,宽慰道:“郎君可又是在思念小娘子,既然一心悦之,为何不打探清楚了再放那娘子离去。”
“休要胡言乱语,我与她不过几面之缘,我素来喜乐理,只是不精罢了,那娘子年岁轻轻便如此技艺,我一心倾慕其才华,想与之结交为知己。”子末义正严辞地训诫道。
阿莫捂嘴偷笑了下说:“郎君亦是年岁轻轻,怎的还说人家。”
“去沏些茶来吧。”子末将帕子收起,风乍起,吹落了几片合欢叶子。皇城的夜静谧如昔,肃穆清冷。在这漫长的时光中,这是他第一次为一人有所悸动,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不同寻常的小娘子,灵动跳脱,比这皇城内的女子多了些生气,敢怒敢言,嬉笑随意。
次日,子末面见官家,呈上了一幅鸟入山林图。
官家见过此画后眉头微皱,言曰:“这群鸟入山林,看着有些冒进,似是仓促之作,线条亦比往日粗犷,这是何故?”
“回官家话,臣近日发觉画技常止于山水,拟活物总欠些灵气,想弱化线条,重其shén • yùn,如今还未得精进。”
“许是你常不与人来往,要知画乃心之所感,并非目之所及,若心无所感,无所盼,无所向,只是依葫芦画瓢,何以动人?也罢,正巧近日宰相为朕遴选美人,你去相府小住些时日,协同宰相操办此事,若有那姿容卓越的,你便画了呈上来。”
“是,臣明日前往相府,定不负官家所托。”
若说子末,也是宰相蔡京的旧相识了,就连入宫成为官家徒弟,也是蔡京一力举荐,私下无人之时,二人亦是以父子相称,甚是亲密。
子末常常感念其恩德,每每去拜访带些义父喜爱的吃食,这次是新鲜出炉的蟹黄包,鲜汁嫩肉,油香四溢,用纸包好后放到食盒里,快马加鞭地赶到宰相府中。
从正厅进入后,见蔡京正在习字,大笔挥就:“浩然之气,至大至刚,行有不慊于心,则馁矣”。
“大人的字愈发进益了,颇有气吞山河,泽被万物”之意。子末将吃食放下,由衷赞叹道。
“一早便知你要来,最近府上新来的厨子蟹黄包做的极好,我命人给你端上来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