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音已经耐不住性子了,急急地问道:“容姐姐,我不明白。你如花的年纪,为何将自己封锁于此?”
容娘子看着面前美丽又天真的女子,忽然诡异地笑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各人所求不同,我所求便是如此。你们不明白,说明我们不是同路人。”说完后又打量了一下溪音,说了句:“也说不定。”
阿瑜不解,随即问道:“那容娘子以为,什么样的人才是你的同路人?”
那容娘子穿着脏兮兮的衣衫,眼神却干净无比,说道:“我本不愿入宫,也不愿服侍那人,更不愿与人争斗,你们瞧着这里面肮脏,可我觉得外面更脏,这里面的脏你看得见,可那外面的你看不见。一不留神跌进泥坑里,还只得怪自己不够小心。如此步履维艰,倒不如这里清净自在。你看,她们无非是些心死之人,其实许多人没有疯,但她们啊……都在装疯……哈哈哈哈哈可笑吧。”
“为什么装疯?”溪音望着远处一些蹲在地上画画的女人们,还时不时用手捻起地上的土塞进嘴里。
“大概是骗自己吧,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勉强活下去。”
容娘子见溪音还是一脸茫然,继续说道:“你是不是好奇我为什么没有疯?那是因为我不用装疯,不但如今不会,以后也不会。我至死都会清醒着。这样的君王,这样的朝廷,这样的天下,焉有不亡之理,我要亲眼见证这一切。”
溪音和阿瑜都被这女子大胆的言论吓到了,尤其是溪音,眉头皱了数次。
容娘子问道:“以你二人姿色,应是圣眷正浓吧。不然何以得皇后信任?”
阿瑜还沉浸在容娘子的一席话中,丝毫没有听清楚她的问题,只觉得刚才一番话醍醐灌顶,便如同觅得了知音一般,激动地说着:“容娘子,你的见解真是令人钦佩,倒是令我茅塞顿开。”
容娘子大笑了起来,在寂静的夜中声音略有几分凄厉。几个疯掉的女子路过这边,捡起路边的菜叶子大口地嚼着,嘴里还喊着,“官家喜欢我,不喜欢你。”
溪音吓得往阿瑜怀里钻,阿瑜搂住她道:“我看你还在不在乎圣宠了,你看看她们的处境,你受得住?”
溪音吓得不敢出声,刚才那番敬佩之心也被吓回去了。生怕将那些疯婆子引过来。
容娘子说道:“二位请回吧,我安好,皇后也就放心了。你们莫要再来了,这不适合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