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十分危急的时刻,从纷乱的人群中传出一声浑厚的佛号,随之而来一阵梵音在众人的耳边唱起,龙有贵身处其中,听见这若隐若现的梵音似乎远在天边,跟似乎是近在耳边。沐浴在这阵梵音之中,龙有贵此时觉得无比的轻松,仿佛一切重担都已经发下,身心十分的恬然愉悦。就在这阵梵音响起之后,xié • jiào徒也发生了变化,他们就好像是听到了极为刺耳却又无比恐怖的声音一般,唯恐避之不及,纷纷退回到室内,而原本铺天盖地的虫子此时也像身上挂满了秤砣一样变得沉重非常,渐渐地全部落到了地上,不停地扑棱着翅膀却再也飞不起来了。
这是人群中忽然显现一队僧侣,直奔众人而来。伴着这队僧侣,还有一队从头到脚全副武装的队伍跟了过来。这时当局警察总署发出领命,要求龙有贵等所有警察立即撤离到外围待命。龙有贵带人撤出之后,远远的望去,在僧侣阵阵梵音之中,只见这全副武装的队伍个个手持火焰喷射器,向地面上的虫堆不停地扫去,空气中一阵焦臭传来,不一会虫堆已经烧了个干净。虫堆处理完成之后,僧侣们停止了唱经,一个个席地而坐,手持转经轮开始不停地转动,而这众僧侣的之中以为胖大的光头大和尚应该是他们的头头,手持金黄色的法杖,身披鲜红色的袈裟,颗颗镶嵌在袈裟上的各种宝石发出点点耀眼的光芒。
这光头大和尚口诵佛号,带领这一队全服武装的队伍走进xié • jiào聚会大厅,室内的情景龙有贵看不到了,只能静静着等待,这一等便是大半天的工夫,在这大半天的时间里,门口席地而坐的众僧侣们竟然一直在不停地挥舞着手中的转经筒一刻没有停歇。在龙有贵焦急的等待中,全副武装的那队人马终于从大厅中走了出来,这队人马出来之后,向外围的负责人汇报了其中的情况之后便撤离现场,而在获得进入的许可之后,转经的僧侣们一个个站起身来,向大厅之中走去,不久之后便听到了一阵哭声。哭声不久之后,大厅之中再次传来一阵阵的梵音,唱经之声良久不绝,原来在这大半天的时间里,这领头的大和尚竟然以身殉国。
龙有贵处理善后时才发现,掀开大厅的地板砖之后,只见地下沟壑中满身婴孩的尸体,这些婴孩刚死不久,有的已经腐烂,有的已经变成了森森白骨,不过这些尸体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全部面无血色。经被抓获的xié • jiào徒供认,当局警署立即出动,一举端掉了全部xié • jiào机会网点,缴获所有的xié • jiào物品之后,全部在投入在火中付之一炬。经部分职位较高的xié • jiào徒供认,这些婴孩是被xié • jiào中一种特殊的手法迷惑,丧失了心智,自行离开家门而走。这个年龄阶段的婴孩,往往行动不是特别的利索,加上行动时间是在夜半时分,这也是人们一天之中最为疲惫的时间段,往往容易放松警惕,等到发现孩子不见的时候,xié • jiào徒早已经得手了。
经过破获xié • jiào一案,龙有贵名声大噪,不仅坐稳了警司的宝座,不久又在此荣升一步,当了霍城当局总署的次署长。虽然是高升,但是xié • jiào大案那一幕一直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一年之后,龙有贵急流勇退,辞去霍城总署次署长的职务,回到龙氏集团。
龙有贵讲到这里的时候,在座的孙茂祥早已是听得张口结舌,可是一旁的马景和确是另外一幅样子,孙茂祥虽然职责所在,但是毕竟不是自己家的事,可马景和则是不然,丢失的那可是自己的亲孙子,老马家千倾地中的一颗独苗,老马头岂有不担惊受怕之理?是以随着龙有贵的讲述,老马头越听心里越害怕,以至于龙有贵讲完之后,马景和此时竟然已经体如筛糠一般浑身战栗,仿佛自己的孙子马天然已经落到了南洋xié • jiào徒之手一样。
听完龙老二的讲述,时间已经过去大半,桌上的酒菜早已冷去,不过包间内的众人谁的心思此时也不在这桌酒菜上。马景和无助的望着孙茂祥,而孙茂祥此时却眉头紧锁,正在沉思当中,也许这个案件也属于不平常的哪一类案件,在这一个月以来,自己所经历的事情,竟然已经颠覆了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识。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要说这个案子有些奇特是不假,硬要是往那方面联系,似乎还缺乏一些实实在在的的证据。孙茂祥正在沉思,龙有德夹起一块扒鸭子放入口中大嚼一阵之后,率先打破了沉闷。龙有德道:“孙局,我们弟兄四人的经历,权且当做一种参考,也许罗平县这个案子背后并没有什么xié • jiào徒之类的,只是一般的人口贩子也未可知,只不过我们虽然大体上推测出来了凶手作案的方式方法,却没有把握掌握凶手行动的规律,老朽以为,要是普通人贩子的话,偷上一个两个的孩子,早已经舆论哗然,凶手求财,未必敢顶风作案,因此看来,凶手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一可能是自持艺高人胆大,全然未将孙局等人放在眼里,第二个可能性就是,孩童对凶手来说必然是极其的重要,远远不是因为求财的原因。眼下最大的困难就是我们无法预测到凶手的作案的规律,如果我们能掌握其行动规律,便可以提前布防。”孙茂祥听了龙有德的话点了点头,忽然起身道:“各位,承蒙今晚盛情相邀,孙某人受益匪浅,等到案情得破之时,我再宴请各位,告辞了!”说着孙茂祥向众人一拱手算是一礼,便转身回了警局。
时近半夜,罗平县警察局的办公室里仍然亮着灯,孙茂祥在办公室里不停地来回踱着步子。自从益元坊回来之后,孙茂祥就一头扎在办公室里就这么踱着步子,换班的警察已经换了好几拨,恐怕孙茂祥来回踱步的距离,已经可以从罗平县走到宁北市里。“行动规律!”孙茂祥口中不停地念叨着这四个字,并时不时的向大墙上的罗平县地图上看去。大墙上的罗平县地图,上面已经被标注的点点划划,这些被标注的地点,都是已经丢失孩子的位置。终于孙茂祥还是坐了下来,这一段时间以来,孙茂祥也是日以继夜,十分的疲惫,今晚上也像往常一样,将自己仰歪在那把宽大的办公椅上之后,双眼凝视着这张罗平县地图,不知不觉得睡过了去。
半梦半醒之间,这张已经标注的密密麻麻的罗平县地图不停地在孙茂祥的脑海中闪现,一个个的坐标点在地图中就好像黑暗中的点点星芒,孙茂祥猛地从睡梦中惊醒,急忙站起身来,仔细的盯着墙上这幅地图,忽然一拍脑袋惊叫道:“原来如此”!
不知不觉的已经天色大亮,孙茂祥顾不上整理衣冠,只是用冷水抹了一把脸使自己清醒一下之后,立即点兵排将,驱车赶往县城中心的一座教堂。
警车一路呼啸,本就不是很大的罗平县城,顷刻间孙茂祥带领人马已经赶到了教堂,不过孙茂祥并没有让警车驶进教堂,而是远远的停下,自己则是独自身着便装,溜溜达达的向教堂走去。
要说省城银光市设有教堂并不稀奇,虽然是少数民族聚集地,但是三教九流各类信仰的人都有,信仰自由也是公民的权利,可是作为罗平县居然也有这么一座教堂,多多少少的会使人出乎意料。罗平县人口不多,大多数人都是本地的回汉两族,因此这座教堂显得十分的荒凉和冷清。教堂的四周设有围栏,围栏上的漆在风水雨打中早已风化的干净,只有个别栏杆上犄角旮旯还残留着曾经的颜色。围栏中有一个露天的小院,院子不小,足能容得下二百来人,不过此时院中杂草丛生,十分孤寂。教堂的大门设在西侧的围栏墙上,大门没有上锁,孙茂祥独自走进院中,顺着杂草丛中那一条孤零零的小路,直奔教堂的正门。
和大多数的教堂基本相同,大厅正中央竖立着一座巨大的耶稣雕像,两侧则是整整齐齐的座椅,正中央的台面上一架破败的风琴,不知道此时还能不能弹奏出来声音,一个简易的曲谱架上,放着一本手抄的歌本,孙茂祥伸手拂去歌本上的尘土信手翻了几页,里面全部都是用蓝黑色墨水抄写的基督教歌曲,歌本中部分歌曲上的字迹已经微微的变得模糊。这蓝黑色墨水曾经作为各级官方指定书写材料,大约是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看来这座教堂已经荒芜了十来年了。
此时早晨的阳光还不是太盛,孙茂祥在教堂之中,总是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压抑,凭借多年来的工作经验,孙茂祥总感觉这里不一般,即便不是什么贼窝,也必定不是什么好的地方。就在孙茂祥仔细打量着教堂内部的时候,冷不丁身后“吱呀”一声,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孙茂祥打了一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