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虎话音刚落,猛地站起身来,我见状急忙后撤一步定睛观瞧,只见胖虎站起身来之后一把丢开手里的鬼神杖,伸手猛地将自己的上衣扯了下去,只听“刺啦”一声,一袭长袍应声而碎,我不看则可一见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胖虎那肥壮的身躯之内,竟然是一幅森然的骨架。
胖虎冷笑看着我道:“兄台好定力,若是以这种样子示人,所见之人就算不至于被吓丢了魂,晕倒几个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怎么样,我这一身骨肉够骇人听闻的了吧……”我看着胖虎道:“胖子,你这是障眼法还是……”胖虎闻言冷哼了一声,伸手插入自己腹部抹了一把,将手里那一把黏糊糊的液体递到我眼前的时候,一股腥臭的气息顿时传了过来,我见状忍不住胸腹间一阵呕逆,慌忙调集起体内的气息这才将将的压了下来,这个时候胖虎略带嘲讽的笑道:“怎么样,这位兄台刚才所说之言,是否可以悉数收回了?”
面对这这样一个人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作答,眼前的这位叫做胖虎的汉子,脱去长衣之后,自心口以下的部分皮肉已经全部腐烂,附着在骨架之上的器官清晰无比的展现在我的眼前,肠胃不时地阵阵蠕动令我感到十分的不适,看着面带笑容的胖虎我心里一阵的恶心,对着胖虎喝道:“胖子,你究竟是人是鬼,是妖还是怪?怎地会有这样一幅身板?”胖虎冲着我依旧微微笑着,并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继续问道:“兄台,你看到了吧,这就是我胖虎的真身,这还只是上半身,既然兄台也是大老爷们,我也没什么可避讳的了,下半身也一起给兄台展现一下吧……”说话间胖虎的手已经伸向了腰带,眼看着就要扯掉腰带将下半身露出来,我当即一摆雷光桃木剑,用剑尖抵在胖虎的手上道:“行了,不用看了,刚才那番话,我怎么说的,就怎么收回来,不过……”不等我说完,胖虎拦口道:“不过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幅德性是不是?其实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我变成现在这幅模样,可以说是拜刚才那位黑三儿所赐,也可以说是拜峨眉山所赐,更可以说是拜这柄鬼神杖所赐,不过,经过这么多年来不人不鬼的日子,我已经想明白了,其实我变成这个样子,都是拜我自己所赐……”我闻言看了胖虎一眼道:“之前关于那柄鬼神杖的所言,其实并非是实言,我并不知道这柄鬼神杖的来历,什么无间鬼王也是我编出来的,不知这柄鬼神杖是从何来来?”
胖虎瞥了我一眼,擦了擦手又翻出一件长袍穿了起来,这才冲着我一摆手道:“坐吧,听我慢慢道来。”
胖虎原名姓彭名谷,乃是峨嵋山下一家普普通通的农户,家中除了双亲父母以外,就只有这兄妹二人。彭谷的妹妹就是前文我们所提到那个彭秀云。早在上个世纪七十年年代,峨嵋山虽然已经开发成了景区,但是各色的个体经济并没有像现在一样繁华,一家四口人守在这片大山脚下虽然日子并不富裕,可是也不短了吃喝。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一晃之间十几个春秋之后,兄妹二人都已长大成人,山村里的孩子结婚都早,二老眼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俱已长大成人,便开始张罗着给老大彭谷张罗婚事,这婚事可不是请客吃饭那么随随便便,这一张罗,原本就并不富裕的家里多年来积攒下来本就不多的钱像流水一般花了出去,给儿子娶媳妇那是为了延续老彭家的香火,双亲父母虽然有些舍不得,但是为了能早点抱上孙子,一狠心一咬牙便将家中所有的积蓄拿了出来,请媒婆的请媒婆,谈姑娘的谈姑娘,一家人忙活的热火朝天。
原本是好事可是就怕没有好人,原本已经将婚事都谈妥了,准备风风光光迎娶新娘的时候,就因为媒婆到了关键的时候忽然看上了老彭家的那台老实座钟,希望将那台老式座钟搬走。对于现在的人们来说,老式座钟已经不多见了,但是在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尤其是六七十年代或是更早一些的时候,这种老式座钟可也算的一个大件儿了,这老式座钟对于彭家来说也算得上是家里少有的几件拿的出手的物件了,那个时候老式座钟虽然已经渐渐地退出了历史舞台,但是对于这样的家庭来说,这种家当还是舍不得拿出来的,毕竟家里并不富裕,而且媒人该给的也都已经给了,因此老彭头在听到媒人想要搬走自家的老式座钟之后,当即婉转的答道:“他大姨儿啊,您看我们家老大娶完了媳妇啊,这日子还得过不是?家里出了我们这两个拖后腿的,也就只有这几件东西了,商量好的数我是不会少了你的的,可眼下我家还有个老闺女不是,将来的出阁的时候,多多少少的也要准备些嫁妆不是,要是没有几件差不多点嫁妆,到时候姑娘到了婆家,容易挨欺负……”
老彭头这话说的不卑不亢也占着理儿,媒婆闻言心里不悦但是也无可奈何,毕竟你主动跟人家索要财物就不对,可当着面被人家怼了回来任谁心里都不舒服,当下这媒婆就答道:“诶呦我说老彭头啊,您这闺女出阁还用嫁妆啊,你看看这小脸蛋小胸脯再加上这个屁股蛋子,活脱脱的一个美人胚子,要模样有模样要生娃能生娃,你看看这小腰,将来只要上了炕保准一胎就能生个大儿子,还用准备啥子嫁妆呦,谁家的汉子那不都得提着灯笼抢着往家抬呦……”这话听起来确实有些不雅,不过在这些年过半百的老娘们口中,这种尺度的话早已算不得什么了,尤其是这种媒婆,平时七荤八素的什么话都敢说,甚至当着村里老爷们的面大大咧咧的说这些脸不红气不喘的都能给那些老爷们说脸红了,平时人们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可媒婆却没有考虑到,她刚才说的可是人家未出阁的那位大姑娘。
没有出阁的大姑娘听到这番话自然心里不痛快,当下耷拉着脸走了出去,临出门还朝地上唾了一口,轻声道了一声:“不要脸。”那个媒婆听到姑娘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当时就不干了,把刚才被老彭头怼回来的那一股邪气都发泄了出来,指着老彭头的鼻子一通臭骂,老实巴交的老彭头哪见过这个,当时被媒婆骂的狗血淋头一个字也答不上来,老太太在一旁干看着也插不上嘴,媒婆越骂越急眼,当下一甩手将兜里那几张皱巴巴的票子掏了出来往老彭头身上一甩,喝道:“我告诉你老彭头,你们家清高,我们这种人家都是不要脸的货,这婚事啊,老娘还不伺候了,你爱找谁找谁去吧……”说着扭着肥大的屁股颠颠的走了出去。
老彭头见到媒人走了,当下急得跟了出去,可是老彭头的腿脚那跟得上那个媒婆,不出片刻的工夫,老彭头就被媒婆甩了个干干净净。本以为这媒婆就在气头上,等过两天自己亲自上门认个错也就是了,可没想道第二天一早对方家里就来人退婚了,将大包小包的彩礼都退了回来,这一下把老彭头弄蒙了,急忙打听到底出了什么事,可是人家能告诉你是怎么回事么?后来经多方打听老彭头才明白其中原因,原来是另外又有一家人家看上了那家的姑娘,出了高价请了这位媒婆中间截了和。彭谷得知详情之后安慰道:“爹,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大不了不娶了呗,再说了,当丈夫何患无妻,娶媳妇着啥急。”彭谷越这么说,彭秀云越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大哥,思前想后最终不就是个钱的原因吗?彭秀云经过一系列的思想斗争之后,终于下定了离开家门的决心。
胖虎讲到这里的时候,伸手抹了把眼眶中的泪水,问道:“兄台,你可知小妹离开家门的之后,我就……”说到这里的时候,胖虎一时语塞竟然已经说不下去了。听到这里我忽然心生些许的怜悯之情,缓和了一下语气道:“怎么?是刚才那个黑三干的?”胖虎点了点头道:“不错,黑三儿是秀云在南方认识的,南方夜生活比较丰富,秀云在一家酒店厨房打工,干些洗洗涮涮的货,每天晚间下班的时候都比较晚,有一天恰好刚刚发完工资,秀云领着刚发的工资正往回走的时候,遇到了几个持刀的歹徒,那个时候南方的治安比较乱,秀云吓得双腿发软就连站都站不起来了,这个时候一个汉子忽然从夜色中杀了出来,三拳两脚间便将这伙歹人揍了个满地找牙,秀云承蒙贵人相助之后,二人便渐渐的走到了一起,原本我也没多想,心说既然小妹孤身一人在外,能认识一个对她好能照顾她的人就行了,什么有钱没钱的,长江实业的李老板有钱,可是人家李家少爷能娶你吗?看上去挺好的一件事情,没想到却断送了小妹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