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到这里的时候,在场众人都听出来了沈三郎的话外音,公平的说,沈三郎这番话确实说的不错,诸如林文远之流确实只是一介指佛穿衣赖佛吃饭之徒,根本不具有做内门弟子的资格,更别提当什么掌门弟子了,董伯召闻言抬眼向冯伯渊看去,冯伯渊苦笑道:“沈居士,其实贫道又何曾不知道林文远的脾气秉性,以我皂阁祖庭的标准来看,莫说是掌门弟子,就连内门弟子的标准这个林文远也达不到,可如果这诸事都要以我皂阁祖庭道门中的规矩来办,恐怕我皂阁祖庭早已经紧闭山门关门大吉了,这个林文远虽然胆小怕事专爱招摇撞骗,可是这些年来林文远也确实没有做过那些太过出格的事情,此人虽然懒惰,平时很少修习我皂阁祖庭的阴阳法术,但是此人对于皂阁山还有有些用处的,这几年来,眼看着皂阁山中的弟子走了一拨又一拨,新招进山门来的入门弟子在山上待不到十天半月便偷偷离去,虽然山中的生活仍可自给自足,可是这毕竟需要大量的人手来维持,我作为掌门弟子,亲自带人下田种地自然可以,但是单凭贫道一人能照顾多少田地呢?再说皂阁门中还有诸多事宜,贫道纵有三头六臂也万难兼顾,伯年师弟如此年纪轻轻,原本应该将全部精力放在阴阳术法的修习上,可眼下皂阁山中的情况,也只好委屈伯年师弟了,数年前还好,虽然有关部门将皂阁门的一部分庙产充公,美其名曰这些都是文物,要由有关部门进行开发,开发所得的收益会截流出来一部分交给我们皂阁山使用,我们将前半部分交给当地景区之后,山中的香火自然就少了,少是少了一些,毕竟还有点,再加上开发的收益款项也能及时的拨下来,皂阁门倒也不用为吃穿发愁,可最近这两年上面的又有了新的政策,讲究个反腐倡廉,每年一到拨款的日子,上面总是下来不少的人,东看看西瞅瞅,说是要检查款项的用度,这样一来这笔款项也时常下拨不到了,前年不知道谁出了个幺蛾子,还要在山中给我们另建一处栖身之所,将凌霄阁等地方全部开发出来,大师兄,这凌霄阁乃是我们皂阁祖庭的象征,已有千年的历史了,这凌霄阁可是凝聚了我皂阁门历代师祖的心血,岂能拱手让与他人?可我们毕竟只是山里的道人,不怕这些穿官衣的人但是也不能违法乱纪不是,原本我想向大师兄求助来着,可师伯和师傅却不让,眼看着们这座皂阁祖庭就要早朝不保夕,关键的时候还是这个林文远找到了人,这小子是本地人,家里有钱有势,省里面也有些人脉,林文远虽然生性顽劣,可是一颗向道之心却也忠诚,得知此事后林文远立刻找到了省里面的一个人物,几经打探之后才弄明白了此事其中的道理,原来皂阁前山的几处殿阁开发出来之后,众多游人又提出了参观凌霄阁的要求,几经协商之后,我们皂阁门虽然和景区连成一片,但是必须要紧闭山门不得允许俗客进入,这样一来,原本已经人丁不旺的皂阁祖庭,就更加艰难了……”
冯伯渊说完之后又长长的叹了口气,董伯召闻言当即气的伸手猛地在桌上一拍,沈三郎见状又是嬉皮笑脸的说道:“我说老董,你大可不必如此,这种情况在正常不过了,你看看现在,那一座佛道名山不设立风景区,咱们道家跟佛家不能比,人家当秃驴的有的是钱,在人家佛的世界里,黄金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可是在咱们道门中,能得到一两黄金那就已竟是发了笔大财了,有道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么好的一座皂阁山,全部让你们这些牛鼻子老道占了去,自然人家是不干的,本来这资源就是国家的,再者说人民群众也有登山娱乐的需求,即便是这事情其中有些做法不太尽乎人意,可是也很难挑出当地管理部门的毛病,说到这里我倒是想说你老董两句,别一回家就拿自己的师弟当儿子那么训,这些年来他们可不容易,这些年来在十三局,虽然你老董出生入死的事情没少干,可别忘了你这一身的本事都是出自皂阁祖庭,你吃香的喝辣的时候,可想到自己的亲师弟们还在为生计发愁?远的不说咱们就说说这眼吧前儿的,你看看人家峨嵋祖庭,同是道门祖庭之一,同是将山门开在景区之后,可是人家峨嵋祖庭为啥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要吃有吃要喝有喝?冯道长他们身居道门之中,下山自然多有不便,如今有你这个生在朝堂之中的大师兄,难道你还不应该组织组织,张罗张罗,找个机会也带领你的这些师弟们出去涨涨见识,看看人家峨嵋祖庭是怎么经营的,老董,不是我沈小三当着外人的面驳你的面子,你这大师兄,还真的不够格……”
沈三郎说罢,董伯召忽然笑了起来,道:“好tā • mā • de沈小三,你当真以为我皂阁无人了不成,在我的地盘上,热闹热闹看了个够,笑话笑话也让你看了个够,末了还敢公然跟我叫板,秦处长,在局里你是领导,可是在我们皂阁上,你们都是客人,你说现在我要是想收拾收拾这个沈小三,算不算是违反局里的规定?”我闻言笑道:“老董,行了吧,这个事还用我来说么,局里是局里,现在是在皂阁祖庭中,那就要按照道门中的规矩来办,你是主我是客,有道是客随主便,算不算违反规定,你自己掂量着办,别把这皮球老往我身上踢……”
我这话音刚落,沈三郎“嗷”的一声急忙躲到了我的身后,急道:“老董,你这是干什么,咱们都多少年交情了,别忘了咱们也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弟兄,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吧,真格的就为了这一句话,你老董就要自损身价跟我沈小三动武把超不成?”董伯召微微一笑并没有理会沈三郎,站起身来从兜里掏出一张卡来,递给冯伯渊道:“师弟,这些年来我确实没怎么关注山里的情况,没想到现在皂阁祖庭竟然面临这样的境地,我这个师兄确实有愧,这张卡你拿着,若是山里有个啥马高镫短的时候,别的不说,钱这方面还不是问题……”冯伯渊见到董伯召将卡递了过来,那里肯接,当下开始推辞,董伯召道:“有什么可推辞的,伯渊,若是你不认我这个大师兄,以掌门弟子的身份将我逐出师门,那我……”不等董伯召继续说下去,沈三郎忽然从我身后蹿了出去,抢到冯伯渊身前接口道:“那你的这位大师兄就以香客的身份来给皂阁历代祖师上上几炷香,冯道长,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们十三局也许你们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多多少少的说一些没关系,我们平时都是做一些出生入死的事,那些大街上的小偷小摸不是我们该管的事,但是遇到了我们肯定也不能便宜了他们,平时我们的任务也很忙,因此老董也没有太多的工夫照顾大家,拿着拿着,在我们局里,最不缺钱的就是你们的这位大师兄了……”
沈三郎不由分说的将董伯召手里的卡硬塞进了冯伯渊的手中,紧接着又伸手在自己身上摸索了起来,不多时从身上衣服和裤子的兜里摸出一大把零钱碎票出来,捧在手里的到时候对着董伯召讪讪的一笑道:“老董,我你是了解的,出门基本上不带卡,这样……”说话间身上在我身上摸索起来,一把将我的钱包掏了出来,从里面抽出一沓子和大红票子道:“冯道长,这是我沈三郎的一点心意,收下收下……”我身上装了大概有三千块的样子,但凡一出门的时候,我身上基本上还是要装些钱的,董伯召笑道:“秦处长,摊上这么个货你说这可咋整,拿人家的钱做自己的人情……”不等董伯召说完,沈三郎不乐意,当时便道:“老董,这话说的,好像我沈小三平时很抠似的……”话音刚落我和董伯召同时一等眼道:“嗯?”沈三郎这才讪讪的说道:“额,那什么,我沈小三虽然平时不怎花钱,但是在这大是大非面前可分得清楚的紧,不该花的钱不能乱花,该花的一个字儿也不能少,秦处长,这钱算是我借你的,回去我就还给你……”我闻言道:“沈三哥,你的意思说,我秦卓平时抠搜的不舍得花钱,在大是大非面前分不清楚是不是……”
经沈三郎这么一搅和,屋中的气氛变得轻松了许多,闲话了一阵之后,话题逐渐的转移到了正题之上,冯伯渊道:“师傅和众师叔还在参详古井中的那一幅九宫图,昨日传下话来,如果大师兄回到山上,暂且稍待几日,待师傅和众师叔参悟出来之后再行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