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闻言奇道:“这么邪乎?咱们十三局的人不都在呢吗?周局和老董他们怎么说?”沈三郎叹了口气道:“周局和松二爷看了,说是小姑魂魄被拘走了,老董也看了,他也说小姑的魂魄被拘了,而且生气伴随着三魂七魄拘走的那一瞬间一并被吸走了,秦处长,如果一个大活人忽然之间被拘走三魂七魄,但是生气还不至于立刻就会散去,正常情况下或多或少的还会停留个十天半月的才会完全散尽,如果在这个时间内抢回此人的三魂七魄,这人还有救,可是这生气一旦被……小姑她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说着沈三郎又叹了口气。
看着神色黯然的沈三郎,文辉喝了口酒,点上烟来抽了一口,道:“这还不算完,从这天开始,每一天沈家屯都有一个人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我们将死者统计了一下,都是当日来参加沈家这流水席的人,村委的妇女主任沈淑芬、宣传委员龅牙子,以及老支书沈大海……一个接一个的转眼间就是十几条人命,一时间村里人心惶惶,大家逐渐开始对沈家敬而远之,若不是惧于沈家在沈家屯的地位,恐怕这里的村民早已经爆发民变了,村里的干事刘长有在城里有亲戚,准备趁乱到城里避一避,大年二十九的那天,村里人欣喜的发现这天村里没有人出事,还以为这事情就这么过去的时候,我们得到了信儿,刘长有在距离村口五里的路上暴毙,死因和这些村民一模一样……”
听到这里我再也没有心思继续吃下去了,匆匆的抹了抹嘴后,道:“那咱们的人呢?没有去查查那个大巫师吗?”文辉苦笑道:“怎么能不查呢?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第一时间先亮了身份,然后将基层的民警先撤回了去,然后准备暗中调查一下这个萨满教大巫师的底细,沈家屯常驻的又两名民警,一个民警干事小王,去年刚从警校毕业,分配到这里来基层锻炼,所长陈长发是个老公安了,具有一定的刑侦经验,陈所长五十多岁,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知道不少本地的一些奇闻异事,得知我们的身份之后立刻否决了我们的建议,按照他的经验,眼下这座沈家屯只能进不能出,出一个死一个,还是留下比较好,唯一欣慰的是这里的通讯并没有完全被切断……”
听到这里我又问道:“什么叫没有被完全切断?”文辉道:“所有常规的通讯手段,比如电话、网络、邮路等等全部中断了,这就是我们为什么没有通知你的原因,后来还是周局想到了法子,利用纸鹤传输将消息传到了白云观,白云观要将消息传给了孙局,孙局这才风风火火的赶了回去,将你派了出来。我们感到这个情况有些不对劲之后,立刻张开了调查,为了尽量避免不必要的伤亡,这一次全部由我们十三局的人出马,老董亲自带队、周局和松二爷一伙,沈小三和寒雨一组,刀白翎和范启龙一组,其他人在家里等待消息,这是四队人马按照事先定好的计划,兵分四路张开地毯式的搜索,一天以后,等来的结果却是……”
我道:“他们怎么了?”沈三郎道:“怎么了?还能怎么了?周局把松二爷背了回来,范启龙把刀白翎背了回来,大少爷把老董背了回来,我……我把寒雨背了回来……”“我超,这大巫师这么霸道?”听到这里我忍不住惊呼了起来,继续又道:“其他人的情况我说不好,可是刀白翎不应该出事才对,她身上可是带着水沁天珠玉观音的,要出事也应该是范启龙那小子才对……”不等我说完,文辉道:“这个你还看不住来,临行前刀白翎将那枚水沁天珠观音挂件偷偷放在那个傻小子身上了,否则的话,现在躺在炕上的就是范启龙了……”我闻言又道:“那,那他们现在人呢?”沈三郎道:“他们现在北房里面,大少爷和周局两班倒轮流看守,范启龙这小子啥球不懂,我让他跟着那两个民警干事在村里巡逻了……”
听到这里我不禁奇道:“巡逻,巡逻有个蛋用,这些村民又不是被山上的胡子抢走的……”不等我说完,文辉道:“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大巫师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身份,自从我们十三局的人出手之后,村民便不再出事了,除了不能离开这座沈家屯以外,和以前的生活一般无二,只不过直到现在为止,那个大巫师再也没有出现过,我问过老沈头,老沈头说大巫师住在离沈家屯不算的山上,从大巫师那里到沈家屯,不过也就只有半个小时的山路,不过眼下我们都不能出村,知道了位置也是白搭,既然村民没事了,让他们巡逻,说不定能够发现这个大巫师的蛛丝马迹也说不定……”
我又问道:“那老董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文辉道:“他们目前情况还好,毕竟有一身的修为底子,三魂七魄不在了但是生气还没有被抽走,周局和大少爷在他们身边布下了阵法,至少他们的生气一时半刻还不会散去……”我闻言立刻道:“走,看看去……”
我们三人来到那间北房的时候,温暖的大炕上分左右并排躺着四人,炕头并排躺着的是寒雨和刀白翎,炕梢并排躺着的是松二爷和董伯召,这四人并排躺在炕上就好像是睡着了一般,居中而坐的大少爷六柳寒水将这四人二男二女隔了开来,见到我来了之后,立刻冲着我笑道:“秦处长,你来了我心里就踏实了,你来了,沈家屯这一片云彩也就散了……”大少爷这话说的众人心里一暖,也说的我心里豪气陡升,我又看了这四人几眼,道:“大少爷,这几天,只好辛苦你和周局了……诶对了,秀珠呢?”文辉轻叹一声道:“秀珠这丫头匆匆露了一面就走了,要赶回江南镇,幸亏这丫头走得早,否则话,也不知道这姑娘受得了受不了……”
寒暄了几句之后,我们三人又回到了先前的屋中,沈三郎看着一大碗小鸡炖蘑菇兀自发呆,一向足智多谋的文辉此时也沉默不语,我又倒了一碗酒之后道:“还愣着干什么?喝啊?这么多年过去了,在咱们十三局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怕个鸟,喝!”我这话一出口顿时将二人的士气又提了起来,放下酒碗我吃了一口菜压了压腹中的酒意,道:“文局,你一向是足智多谋,我刚来也看不出来什么头绪,你说说,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文辉闻言叹了口气,道:“这几天我一直在考虑这件事情,原本不想让你过来的,想着凭借老董他们的本事,怎么着料理这种大巫师还不是手拿把攥的事情,可是没有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昨天晚上我又将这件事情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又梳理了一遍,总觉得这件事情似乎并不像表面这样简单,就为了一顿饭,一顿酒席,一个面子,这个大巫师就敢公然对抗我们十三局,对抗整个国家资源,当初作为神族领袖的大少爷都尚且不敢如此,又何况是一个小小的萨满教的巫师呢,况且这个萨满教的巫师是不是真的巫师还未可知,这可都是他自己说的,难道说只要披了一张萨满教的皮就都是大巫师了不成?从出事的那一天到现在,这个大巫师再也没有出现过,制造出这么多血案,这个大巫师竟然能够做的滴水不漏,不是这个大巫师有隐身之法,便是有可以拘魂于千里之外的本事……据大少爷柳寒水说,他们这一路往西直向原始森林中寻找,刚刚离开村子摸到原始森林边缘地带不久,老董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一张符纸打出去的同时老董就倒了下去,大少爷反应过来的时候老董的三魂七魄已经丢了,其他几路人马的遭遇几乎都是一模一样,按理说寒雨消化了金莲子已经达到了足下生莲的境界,别说这萨满教的大巫师了,就算是黑白无常来了,也未必能拘走寒雨的三魂七魄,可怪就怪在这里,寒雨一颗金莲打出之后也跟其它三人一样倒了下来……”
文辉讲到这里的时候我幕然想起一件事情,顿时急道:“沈小三,这里是东北啊,你没有问问三爷是怎么回事吗?”沈三郎垂头丧气的说道:“问了,那能不问呢?三爷根本就请不来,你说我娶媳妇办事能不请三太爷和三太奶吗?这事情怪就怪在这里,摆流水席的时候,我就没请来仙家,当时还以为三太爷和三太奶有事来不了呢……”沈三郎说罢,文辉接口道:“秦卓,所以我觉得这事应该是一件早就预谋好了的事情,只不过是沈小三娶媳妇恰巧赶上了而已,就算我们不回来,这里早晚也要出事,我看既然这个大巫师把事情做的这么绝,自己又藏着的这么深,眼下唯一的法子,就是引蛇出洞了。”“引蛇出洞?文局你的意思是……让我出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