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肯定的是,当瑟大法僧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周博文和范大海二人刚刚出了屋门,就看到门外早就准备了好了一辆马车,马车这种古老的交通工具现如今在大城市里已经不多见了,但是地处高原地区,越是古老的交通工具反而越靠谱,看着车前那两匹高头大马,在高原地区若是放手跑起来,也绝对不比那辆歪歪扭扭改装后的大客车慢。
杰让来到车前十分恭敬地请二人上了马车,随即自己坐在前面拿起了马鞭开始驾驶马车,杰让将掌中的马鞭摔得啪啪作响,冷不等在马后臀上给了两下,两匹骏马当即嘶鸣一声,尥起蹄子便飞驰了起来。
高原地区虽然空气比较稀薄,但是藏民聚集之处周围的地势却相对平坦,两匹骏马四蹄如飞,眨眼间便将夜幕中的康巴村甩在了身后,杰让驾驶着马车跟坐在后座上的两个胖货居然有一搭无一搭的唠起了本地的乡土民风和风俗习惯,乍一看哪像是刚才还针锋相对的仇敌,分明是在盛情招待远道而来的宾朋。
杰让对本地的地形十分熟悉,高原地区环境明显要比城市里好得多,因此虽然是在深夜,但是借着朦胧的星光,不宽不窄的大道也是看的十分清楚,两匹马风驰电掣走了将近半个小时之后,地势逐渐的变得陡峭起来,平整的大路也开始出现了散碎的坑坑洼洼,往道路两边看去,成片的低矮高原植被稀稀拉拉的显露出来,马车行驶在坑洼的路上开始变得颠簸起来,杰让见状也逐渐放慢了速度,周博文稳了穏心神冲着范大海使了一个眼色,范大海点了点头,二人同时做好了心理准备。
果然不出所料,又是十分钟之后,马车便慢慢悠悠的逐渐停了下来,周博文举目四望,只见这条大路两侧已经不再是刚才那般平整的地势,借着夜色很容易分辨出来,道路两侧旁的山沟虽然谈不上是什么悬崖绝壁,但是若是利用这里自然生长出来的高原植物作掩护,个把人从这里丢下去恐怕没个十天半月的根本发现不了,等被发现了,恐怕也被藏地的狼群野兽啃得差不多了,想调查一番绝对是势比登天。
马车一停这个叫做杰让的汉子冷不丁便“噌”的一下跳了下来,身形跃起之时顺手便在马后臀上拂了一把,两匹骏马吃痛顿时高高的尥起了蹶子,周博文和范大海早有准备,二人随即也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双臂着地微微一撑来了个就地十八滚,等二人站起身来稳住身形的时候,杰让手中已经多出来一把明晃晃的钢刀,钢刀借着朦胧的星光也反射出了点点的荧光,周博文定睛仔细观瞧,只见这把钢刀乃是旧式的钢刀,现在市场上根本见不到,即便是有那也是材质普通的工艺品,不要以为这种工艺品自行开刃就可以成为shā • rén的利器,刀具开刃有一套完整的管控手段暂且不提,作为工艺品材质的刀具,不等刀具开刃,这把刀就已经废了。
而眼前杰让掌中这把钢刀则是不同,单看样式跟前朝宫廷侍卫的佩刀样式几乎一模一样,从刀身上的光芒来看,刀具保养的十分完好,钢刀随着杰让身形闪转跳跃的时候刀身纹丝不动稳如泰山,可见这把刀的质地绝对不是地摊货。
刚才还谈笑风生的杰让转眼间便痛下杀手,这很符合传统藏地居民的处事风格,这些人对待他人很简单,没有那么多虚的假的,一言不合就是干,刚才可能还跟你称兄论弟,但是你一个没留神说错了一句话或是做了什么你自己没有意识到的冒犯举动,人家没闲工夫跟你论这论那的,直接抽刀就上,而且藏地居民身上带刀和北美居民身上可以带枪一样自由。
看着杰让挥舞着掌中的钢刀朝着自己就劈了下来,周博文知道范大海有几斤几两,从杰让这一起一落的架势来看,这个番僧在身手上的是下过工夫的,和刚才那几个在院子里被范大海揍得东倒西歪的假和尚明显不在一个档次上,周博文见状一把将范大海推到了一旁,当下也是急忙撤步闪身躲过这一刀,杰让一刀落空之后不做调整直接向周博文继续猛冲而来,周博文挥舞着双拳直接亮出了达摩龙虎拳,还别说,周博文这两下子虽然不怎么滴,但是这一双拳头那也不白给,十来个回合之间杰让掌中的钢刀居然没有伤到周博文,周博文越打这信心越足,心说话看见没,我这两下子其实也不含糊,不是胖爷我无能,而是我大师兄锋芒太盛,掩盖住了胖爷我的光芒,要不是这一次胖爷我能单独出来闯事儿,到现在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的能耐,这胖货心里还挺美。
心里想归想,但是周博文终究没有柳相如那两下子,若是柳相如没有受伤,单凭掌中的雷光桃木剑便可以轻松地收拾这个番僧,可小胖子这两下子就好比是程知节的三板斧,车轱辘招来来回回就是那么几招,外行人看不出门道,但是内行人用不了几个回合就能明白过来,杰让刀法招招紧凑,衔接的滴水不漏,练过工夫的都看得出来,杰让的武把抄绝对不是花把势,二十个回合之后,杰让看破了周博文的套路后便展开了疯狂的攻击,这一把钢刀挥舞着呼呼挂风风雨不透,直逼得周博文叫苦不迭连连败退,额头之上豆大的汗珠也流了下来,匆忙间一瞥见到范大海站在一旁还涅呆呆发愣,周博文顿时急道:“我说大海,你他妈倒是跑啊,这番僧端的厉害,跑一个是一个,回去给师伯们报信,也好赶紧的来给我收尸……”
范大海闻言顿时打了一个激灵,微微迟疑了一下当即撒丫子就往回跑,杰让见状冷笑一声忽然停了下来,冷眼看着撒丫子的范大海不慌不忙的将手指探入口中打了一声唿哨,声音响罢忽然“噌噌噌”的从山沟中跳出十几二十个大汉,这十几二十个大汉和杰让一般穿着打扮,人手一柄钢刀挡住了去路,范大海见状当即惊呼道:“我的妈呀……”随即转身又跑了回来。
前有杰让后有包抄而出的十几二十个大汉,周博文和范大海当即便被包了饺子,两个胖子环顾周围,只见道路两侧尽是看不清山沟野壑,贸然跳下去难免也是摔个半死,与其在这里喂了野狼,倒不如拼个你死我活,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二十年后还是这么大的个儿。
想到此处周博文当即气贯全身亮出了自己的绝活,巴掌扬起之时数道炽白色的雷光直向杰让而去,杰让没有料到周博文还有这两下子,当即被数道掌心雷劈了个正着,健壮的身形当即浑身抖了几抖,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掌中钢刀把持不住脱手落地。
后边的几个汉子见状顿时停住了脚步,横刀在前紧守门户,周博文一朝得手当即趁热打铁,身形晃动之间道道炽白色的掌心里直劈的十几条大汉连连后退惨呼之声不绝,范大海瞅准机会也不闲着,伸手在地上划拉起来,还别说,真的就从地上摸到了几块坚硬的石块,看准了时机胳膊抡圆了照着番僧的脸蛋子就砸,别看范大海能耐不怎么滴,这手头还真颇有准儿,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之后,再看这几个番僧乐子大了,横刀躲闪掌心雷时候已经无法躲避范大海丢出去的石块,一个个被揍得鼻青脸肿鼻洼嘴角鲜血横流,这两个胖货你来我往一时间配合的居然天衣无缝,周博文正杀的兴趣,忽听身后一声浑厚吼声传了出来,这吼声一出体内的气息顿时被震散,空巴掌挥舞了半天再无半天雷光闪现,范大海匆忙之间扭头一看,当即又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刚才挨了数道掌心雷的杰让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扯下了藏袍光起了膀子,借着昏暗的星光看去,只见杰让健壮的上身居然涂满了一层厚厚的粉末,泛出淡淡的金色光芒。
杰让伸手虚空一抓,钢刀抖动片刻后直接飞入了番僧的掌中,杰让冲着众人喊了几声怪异的语言,几个汉子急忙摸去口边的血迹,一亮掌中钢刀也冲了上来,大有不把这两个胖货大卸八块就决不罢休的架势。
周博文再次气贯全身祭出掌心雷的时候,杰让一时间似乎突然对这道道炽白色的雷光有了免疫能力,利闪劈在杰让身上立刻化为无数细小的电弧四下散去,周博文心一狠呀一咬正欲祭出火心之气用后羿弓给这个番僧来个致命一击的时候,去见杰让再次一张口又是一声嘶吼,一瞬之间周博文身上的气息再也无法凝结。
范大海见状也急了,当即掏出水沁天珠就打算出手,周博文见状急忙拦了下来,道:“大海啊,你这东西对付阴魂还行,对付活人没用,看来咱们今天真是遇到硬茬子了,必须想法设法跑出去一个,听我的,我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小子赶紧跑,胖爷我不怕死,但是不能白死,听没……”周博文说罢当即冲着杰让纵了出去,一晃双拳便开始唧唧闹闹的咋呼了起来,周博文想得到挺美,人家十几二十个武功高强的番僧岂能让两个胖货跑了,要是杰让连这点本事也没有,当瑟大法僧又岂能把这脏活累活交给杰让,果然杰让一眼就看出了周博文的小九九,冲着对面的几个汉子一打手势,直接将范大海的去路全部封死,周博文抬眼一看心说话完了,这么下去还他妈打个屁啊,干脆也别打了,当下只好收起了把式指着杰让喝道:“番僧,你我无冤无仇,为何要对我们痛下杀手……”
杰让闻言大笑道:“小娃娃,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是干什么来的吗,还不就是为了那个小娘们,公平的说咱们之间远日无怨近日无仇,谁让你们不知道天高地厚,仗着自己有两下子,还想管我们的闲事,你说你们年纪轻轻的干点什么不好,休要怪我们心狠手毒,怪只怪你们吃饱了撑的没事找死玩……”
周博文闻言打算继续开口跟这个杰让穷白话一番,拖延点时间说不定便会有奇迹出现,却不料杰让番僧办事很讲究效率,不给周博文丝毫拖延时间的机会,话音未落身形轻轻一晃便来到了二人近前,手腕一翻掌中钢刀朝着周博文的咽喉梗嗓就递了过去,周博文见状眼睛一闭疾声嚷了起来:“救人呐,快来救人呐,光头大喇嘛要shā • rén了,小胖子我要归位了……”这动静在空旷四寂无人的高原上显得十分刺耳。
此时的范大海就站在周博文的身边,见到这一刀直向周博文咽喉梗嗓扎来的时候,别说出手阻拦了,就连闭眼的工夫都来不及,范大海心里一寒鼻子一酸好悬没哭出来,可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只听“当”的一声脆响,一抹寒光忽然掉落在地,范大海低头仔细观瞧,只见落在地上的居然是半截刀身,抬头再看之时,只见周博文的咽喉梗嗓前抵着的正是钢刀断了的茬口,这一幕不仅令杰让大吃惊,就连范大海也不明所以。
杰让见到掌中钢刀已短,当即撇去这半把钢刀,大声喝道:“何人暗地里出手,居然敢管当瑟大法僧的闲事……”
话音刚落一阵爽朗的笑声忽然从马车之上传了出来:“哈哈哈哈,好一个当瑟大法僧,没想到一个区区不入流的法僧,居然敢在这里行凶害命,尔等可知这天下还有王法二字……”随着这一阵话音,一个瘦小的身形忽然从马车上飘然而落,踩在地上声息皆无,众人闻言抬眼定睛观瞧,只见此人一袭白衣胜雪,赤手空拳双臂环保当胸,一只腿折着只用一只脚站着,仔细看的时候才发现,一只脚着地居然还只用了一个脚尖,从整体上看颇有点金鸡dú • lì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