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博文见到这位年轻的女子当即大喜,正欲开口之际却见年轻的女子一摆手阻止了自己,女子走到近前伸手号了号刀云海的脉搏,伸手掏出一颗褐红色的药丸给刀云海喂了下去,紧接着轻声道:“风刃?你是秦师兄的弟子?”
刀云海咳嗽了几声,冲着年轻女子艰难的施了一礼,道:“多谢这位姐姐救命之恩,刀云海永生不忘……”年轻的女子眉头一皱,道:“姐姐?刀莫言是你什么人?”刀云海闻言一惊,道:“这位姐姐,你认识我爷爷?”范大海见状轻声提醒道:“云海哥,你咋管人家叫姐姐啊,快叫太奶奶……”“啥……”
半个小时后一辆军车驶来,一大队全副武装的战士将查哈拉巴寺全部包围,一位中年军官神采奕奕大步流星的迈步而入,饶是这位带兵已久的军人见到大殿中的情景也不禁一阵心惊,中年军官来到大殿正中的佛像前,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的年轻女子,当即便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道:“季处长,没想到你会出现在这里,西南军分区特别行动小组奉命接管查哈拉巴寺,请指示……”年轻的女子看了一眼中年军官,莞尔一笑道:“宋主任,多年没见,你保养的也不错,这一次给你添麻烦了……”
这位年轻的军官正是十三局四处处长宋明娇的弟弟宋明远,当年那位战地医院的小院长现如今也混到了西南军区的师级军官,听到年轻的女子这么说,宋明远当即便放松了下来,道:“季处长,看您说的,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咱们都是自家人,平时咱们都忙,我也没有机会再去看看你们,今天能见到你我真是有一肚子苦水想跟你倾诉,你说说,当年明明是我要进咱们十三局的,可闹来闹去,便宜了我姐姐,我姐夫也是,都是咱们局一把手说了算的人物,随便一句话我不就进去了,我可不是贪图什么,季处长,要是我能进去,哪怕只当一个小科长我都愿意……”
年轻的女子淡淡一笑,道:“宋主任,当年的事情你还是耿耿于怀啊,你现在不是也挺好的吗,堂堂的师级军官不当,非要去干个什么小科长的事情,这不是大材小用了吗,再说了,刚才你不是都说了吗,咱们是一家人,在不在局里不都是一样,你看看,这一次我们不是还得麻烦你,这也算是咱们在一起共事啊,告诉你,今天你接管查哈拉巴寺只是一个开始,以后还有用得着你的地方,闲话不说了,你看看这个人……”说话间年轻的女子伸手冲着地上的当措大法僧一指。
宋明远看着昏迷未醒的当措大法僧不明所以,年轻的女子又道:“还请宋主任安排一下,速速将此人押往京城十三局总部,你姐夫要亲自提审这个人,而且,这个人对我们很重要……”宋明远闻言当即一个立正,行了一个军礼之后道:“放心吧季处长,我现在就安排车辆……”“车辆恐怕不行,听说你们大队有专机进京的指标,你姐夫都安排好了,专机一落地立刻会有十三局的专人接收……”
宋明远并没有和这位年轻的女子有过多的交流,便开始彻底清查整个查哈拉巴寺,在周博文的提示下,经过一番细致的检查,终于在佛像的手臂上发现了开启暗门的机关销器,宋明远亲自带人钻入暗门,发现其中只是一条普通的暗道直通寺外,等众人从地道中摸出来后,只见茫茫四野根本见不到半个人影,众人也只好原路返回。
年轻的女子在查哈拉巴寺中挑了一间还算是干净整洁的房间给刀云海顺气治伤,但凡是年轻的女子,身上都有一种女人的气息,说是一种香味也好,说是一种风韵也罢,可刀云海却没有从这位年轻的女子身上感觉到一丝人间的烟火之气,似乎这位女子乃是天上的神女一般。
第二天早上,一亮很不起眼的小汽车风风火火的便驶进了京城十三局总部,十三局的两位局长孙连海和文辉早就准备好了,一处的小科长范启龙从车上下来之后,立刻将依旧昏迷未醒的当措大法僧押到了十三局地下空间的特别审讯室,董伯召看了一眼当措大法僧,当即伸手拍醒了这位藏边的大喇么(嘛),几位穿着白大褂的医务人员仔细的检查了一番之后,匆匆准备了一些瓶瓶罐罐,直接在审讯室里给这位大法僧吊起了瓶子。
三天之后刀云海的伤势已经痊愈了,年轻的女子将这三个孩子叫到了近前,询问他们在藏边地区经历的一切,周博文小嘴好使,一开口叭叭叭叭竹筒倒豆子般从康巴村一直摸到查哈拉巴寺的经过讲述了一遍,年轻的女子闻言眉头微蹙,道:“你们几个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嘎鲁派乃是藏地密宗的一大分支,在藏边地区有一定的影响力,你们几个一出手便血洗了查哈拉巴寺,当真不计后果么?”周博文摇头晃脑的道:“我说师姑,不是我们心狠手辣,你是没看见,整个康巴村的村民,都让那个波齐大活福(佛)祸祸完了,我们弄倒了那颗所谓的神树后,你猜里面是啥,那是数不清的森森白骨,据格桑老扎西说,这个波齐大活福(佛)蛊惑村民,将整个康巴村当成他们炼制不化骨的基地,凌小雅凌老师,就因为运用科学知识来唤醒这些愚昧的村民,险些成了神树沟中下一个屈死的亡魂,对付这种邪神,就得用这种以暴制暴的法子,佛家有云,除恶便是行善,不给他们来个了断,以后他们不知道还会祸祸多少村民,这还是康巴村一个村子,别的村子我看也差不多少……”
年轻女子闻言狐疑道:“你刚才说,嘎鲁派的首领是谁?是波齐大活福(佛),我怎么记得,嘎鲁派的首领应该是波仁大活福(佛)呢,十几年前,我和这位波仁大活福(佛)还有过数面之缘,波仁大活福(佛)乃是一位有道的高僧……”
刀云海闻言忍不住抢道:“那个太奶奶,您没听错,确实是……”“行了,你还是随着博文称呼吧,说的我好像多老似的……”刀云海闻言又道:“是,姑姑,您刚才没听错,现在嘎鲁派的首领确实叫做波齐大活福(佛),这个波齐大活福(佛)不仅将嘎鲁派弄得乌烟瘴气,而且还勾结了摩迦派,他手底下的几个大法僧,都会摩迦派的本事大日金光咒,若不是这大日金光咒,区区一个嘎鲁派,又岂是我的对手……”
“住口,小小年纪不知天高地厚,波齐大活福(佛)?当初我来到藏边的时候,也见过这位波齐大活福(佛),当时波齐还是一位执法僧,但是据我观察,这位波齐执法僧的修为虽然比不上波仁大活福(佛),但是道德品行也没的说,匆匆十数载,是什么原因让这位波齐大活福(佛)变得如此模样呢?”
周博文闻言一撇嘴,道:“姑姑,这有什么可奇怪的,曾子曰,人学好不容易,可是学坏了就是一出溜的事儿,原本我们来这里就是帮助诸位师叔伯查找高明宇的下落,没打算和密宗弟子打连连儿,可将整件事情综合起来看,姑姑,这里面可大有文章啊,陈家老宅地宫的事情虽然是最近才发生的,但是这种迹象早在十几年前就有了,姑姑刚才您也说了,十几年前您要是没认错人的话,波仁和波齐两位活福(佛)应该都是德高望重之人,是什么原因能让这一南一北远隔千里的地方发生如此默契的变化呢,这其中一定有一条线,这条线,关系到的应该就是那个所谓的叶赫帝国,还好姑姑您来得及时,我们三个要是死在人家手里倒没什么,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二十年后还是这么大个儿,关键是那个当措如果落在人家的手里,那可就遭了……”
年轻的女子闻言沉思了半晌,忽然“嚯”的一下站了起来,喝道:“你们三个准备一下,跟我走……”“干什么去?”“去摩迦派的大寺贡卡则寺……”“诶姑姑,我们去哪儿干什么……”“带你们去看看摩迦派的大寺,顺便去看一看,那个波齐大活福(佛)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贡卡则寺,位于西川境内,离着藏边嘎曲镇将近一百二十余公里,这个距离并不算是很远,不过光靠走的话很明显不行,宋明远专门调来一辆挂着临时牌照的车辆供四人使用,四人随即告别了宋明远,驱车直往贡卡则寺而去。
此时贡卡则寺中,成群结队身着藏红色僧袍的僧人依旧按部就班的在寺中做着自己的本职工作,贡卡则寺主殿后的一间房舍中,上垂手端坐着三位器宇轩昂的僧人,边上一张宽大的软椅上仰歪着一位身材枯瘦的僧人,此人非别,正是前不久从查哈拉巴寺暗道中逃走的那位波齐大活福(佛)。
整间房舍前后安排了数名身强力壮的僧人把守,屋中门窗紧闭,似乎再商议一项极其绝密的事情,波齐大活福(佛)哩哩啦啦边哭边讲,等说完之后,上垂手坐着的一位精壮的和尚当即勃然大怒,猛地一巴掌将茶桌拍的叭叭作响,气急败坏的指着波齐大活福(佛)就骂了起来:“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我早就提醒过你,咱们这件事情原本就不能有半点疏漏,你看看,你看看,大师兄,当初你要派他去我就不同意,这他妈小子就不是个稳当人,挺好的一件事办成这个德行,那么大的一座查哈拉巴寺,数百僧众,光灌顶高僧就不下百人,怕你小子捅娄子,把咱们八大名僧两中的两大执法僧都派给你了,到了怎么样,怎么样,你他妈还舔着脸滚回来搁软椅上,你怎么不死去……大师兄,这事儿你可都看见了,这一次要是您还护犊子不用家法,我他妈自己动手摘了他的脑壳,看看里面装得脑子还浆糊……”
波齐大活福(佛)闻言急忙从软椅上滚落下来,冲着这位和尚又哭又求:“三师叔,求你看在以前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疲劳的份儿上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一定……我一定……三师叔,不是我冈仁无能,而是那三个孩子着实不简单,他们的背景……”
那位被称作三师叔的僧人闻言更是怒不可遏,猛地一挥手又道:“别他妈搁着找理由,再怎么滴不就是三个孩子么,本事再大还能大到哪儿去,前几天要不是几个机灵的孩子及时给我们通了信儿,你他妈被人家全锅端了也我们现在也未必能知道,留着你这种废物有什么用,我他妈打死你……”
这位僧人越说越气,刚刚扬起巴掌正想往下揍的时候,冷不丁门外又传出一阵哭声,僧人闻声一惊,抬眼间一看只见一名浑身沾满了尘土的小番僧一进屋“噗通”一声便趴倒在地,喘了几口气后歇斯底里的喊了出来:“三位法王,我们师兄弟前去救援,已经全部落入敌人的手中,原本局面已经被我们掌握了,当措也落在了我们的手里,可谁知道忽然杀出来一位年轻的女子,一出手便将我们全部打伤,当措也被对方重新夺了回去,要不是我装死,恐怕也回不来了,呜呜呜呜……”说到这里他还哭开了……
三师叔不听则可一听更是勃然大怒,站起身来走到近前一把将这个小番僧薅了起来,道:“你待怎讲?”番僧道:“那位女子年纪不大,但是修为却极其高强,已经到了三花聚顶足下生莲的境界,三位师兄一回合便束手就擒……”“诶呀呀,都他妈是废物……”
“好了好了,三师弟,这半天就听你数落别人了,这后来救援的人可是你自己亲自派出去的,可结果怎么样,还不是让人家差点连锅端了,罗布藏丹增是你的大弟子,这孩子本事能耐怎么样,我们老哥仨心里都有数,不敢说这孩子本事多大,但是在藏地,这孩子在同辈众人还是数得上的,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对方的能人也不少,与其等在这里瞎猜,倒不如我亲自出山,去会一会这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