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吉次旦闻言一惊,道:“你……你是十三局的人?”柳寒雨闻言冷峻的瞥了一眼多吉次旦,道:“你耳朵塞驴毛了吗,姑奶奶说了,在下神族……柳寒雨……”
再次听到神族柳寒雨的名号,多吉次旦冷汗当即流了下来,这位密宗格玛派执法僧当然知道这五个字的含义,这就是说,不论这位姑奶奶在贡卡则寺如何大开杀戒,那也是她的个人行为,要说负责的话,那也是由那个所谓的什么神族负责,和远在京城的十三局没有半点关系,虽说没有半点关系,可是由于这位姑奶奶的特殊身份,即便是她在这里大开杀戒,恐怕那座十三局也不会站在一边干看着。
多吉次旦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见院中的尚有数十名手持钢刀的小番僧,此时新晋执法僧的索朗措也带着一大队人马正往后院而来,对方却只有一大三小四个人,多吉次旦见到自己人多势众,心下稍安,大手一挥当即喝道:“上,给我剁了他们,记住,那个娘们我要活的……”
柳寒雨闻言柳眉倒竖,正欲发怒之时陡然间忽听刀云海大喝道:“姑奶奶,收拾这些虾兵蟹将还用您老人家亲自动手吗,看小孙孙我给您老人家料理一二……”
刀云海说罢脚尖猛地一点地身形飞跃而起,跳到院中间之时一大片手持钢刀的番僧便围了上来,刀云海见状冷笑了一声伸手虚空一抓的工夫便有一个小番僧踉踉跄跄的被抓到了近前,刀云海一把扣住番僧的手腕使劲一折,只听“咔吧”一声闷响,小番僧当即惨呼一声,抓着钢刀的那只手臂应声而断。刀云海一把抢过这把钢刀在手里颠了颠,摇头晃脑吊儿郎当的说道:“刀还凑合,虽然不是很趁手,凑合着也能用,我去你妈的……”
刀云海一脚将这个小番僧远远的踢了出去,小番僧的体形虽然不大,但是刀云海这一脚上的力道却着实不轻,原本就已经被折断了手臂的小番僧登时又被踢断了数条肋骨,惨呼一声直向人群中飞去,眨眼间数名番僧被重重的压倒在地。刀云海挥舞着掌中钢刀“刷刷刷刷”的就虚劈了几下,随即亮出了一个夜战八方藏刀式,直唬的院中的番僧一个个面有惧色,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须臾之间一阵噪杂的声音传了出来,手持钢刀的索朗措率领着大队人马迅速闯了进来,眼看着对方人数越来越多,原本并不是很大的后院顷刻间被围得水泄不通,寒雨见状伸出双臂一手一个将周博文和范大海直接拽到了自己的身后,刀云海见状心里顿时踏实下来,看样子自家的这位太奶奶这是暗示自己可以大开杀戒了……
没有了后顾之忧的刀云海举刀直向领头的索朗措而来,索朗措见状也立刻举刀相迎,两柄钢刀碰在一起迸发出数点火星,“乒乒乓乓”的当即便斗在了一处,眼看着一时之间别人难以插手,众番僧不由得暗暗退下,又将后院中腾出了一个空当的场子。
七八个回合之后刀云海心说话我还真小看了这个叫做索朗措的小番僧了,掌中这把钢刀挥舞的也是风雨不透,自己刀法的路数居然瞒不过他的眼睛,看来我还得加把劲儿才行。想到此处的刀云海脚下一加劲儿动作越来越快,转眼间白色的衣袍便成了一片白色的虚影,刀云海这一认真,索朗措可顶不住了,也就是三五个回合的工夫,索朗错的步法也乱了额头上的冷汗也冒出来了,掌中的那柄钢刀好似没头苍蝇一般东挡一下西蒙一下,冷不丁一刀挡空的同时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袭遍全身,索朗措下意识的伸手一摸,只觉半边脸蛋子已经高高的肿了起来。
新晋执法僧索朗措当众出丑不禁大怒,正欲挥舞着掌中钢刀继续拼命之时,只见白衣男子笑吟吟的站在自己面前,一条腿站着一条腿弯着,还只用脚尖点在地上,脸上一副讥讽一般皮笑肉不笑吊儿郎当的样子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这样一幅尊荣更加激发起了索朗措心中的怒火,原本想在多吉次旦面前立上一功的索朗措当即奋不顾身的又冲了上去。
刀云海见状并不着急,单腿跳跃着好似老叟戏婴儿一般戏弄着这位新晋的执法僧,索朗措挥舞掌中钢刀或砍或劈,或扎或抹,十来个回合后仿佛已经忘了脸上的疼痛,已经低落的士气又高涨了起来,刀云海见状个儿喽儿一笑,手腕一翻用刀背又向索朗措的脸上找去,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之后,索朗措被刀云海拍的在原地打了好几个转,等稳住心神再看的时候,只见眼前的刀云海模模糊糊的站在自己眼前,五官相貌已经看不住清了,脸上那股火辣辣的疼痛使得自己的意识都麻木了起来。
索朗措稳住身形的同时,院中的番僧当即爆发出一阵惊呼,周博文抬眼仔细观瞧,这一看乐子大了,只见原本是是一个精明强干的小法僧,顷刻间便被刀云海的大刀背子拍成了一幅猪头三的模样,不单单是两侧的脸颊高高的肿了起来,就连额头眼皮下巴都有不同程度的浮肿,鼻梁骨明显是被拍断了,鼻子好似一张年画一样贴在脸上,眼角眉梢鼻洼鬓角是血迹横流。周博文见到这个样子的时候当即忍不住便大声的讥笑起来,范大海更坏,道:“诶我说,你这两下子行是不行,要是坚持不住了,那就先歇会,坚持不住了就吱声,你就直接说你服了,退了下去也就得了,这是何苦来的呢,我们跟你们这些碎催可没仇没怨的,这一次来也不是冲着你们,只要你们服个软……”
不等范大海说罢,索朗措当即爆喝道:“放屁,你放嘟噜儿屁,我们密宗只有断头弟子,绝对没有投降的弟子,不服,老子就是不服……”“好……好好……不服是不是,不服也行,那什么,我看要不这么着,你先歇歇,缓口气喝口水,为什么这么说呢,我们乃是正宗的道门弟子,可不是旧社会的胡子山间的响马,你看看这脑袋,烂的跟他妈猪头肉似的,要是这样的话,就是你还想再接着打,我们也不跟你打了,没意思,我们也不愿意占这个便宜,打赢了个瞎子瘸子那算什么本事,这样,我说了就好使,再给你一次机会,让你喝口水给你上点药粉,等你脸上的伤褪一褪,招子恢复了能看的见了,咱们再继续怎么样,喏……这是我们道门秘制消肿的药粉,五分钟之内保证见效,接着……”说话间范大海就将一小包药粉丢了过去。
索朗措心知自己根本不是眼前这位白衣小哥儿的对手,可是这立功的机会可谓千载难逢,当即下意识的接过药粉,道:“好,既然如此,那我要是再败在你们的手里,就甘愿服输……”说罢一抖手陈开药包,看也不看直接将包中深褐色的药粉直接倒在了脸上。
索朗措也是立功心切,你倒是琢磨琢磨啊,此时你们本来就人多势众,双方还是不死不休的对立面儿,人家明明有机会赢了你,怎么可能还给你喘息的机会,还给你药粉让你治伤,那范大海是什么人,本事不怎么样心里的坏水那也不比周博文少,有道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倒是看看这药粉对不对劲呢,这下倒好,看也不看直接往上掫,这一小包药粉虽然不多但是一点没糟尽尽数糊在了脸蛋子上,伤势有没有还转不知道,反正一声凄厉好似杀猪般的惨呼之声便传了出来。
眼看着索朗措手捂脸上的伤口哀嚎连连,范大海躲在一边早已是乐不可支,一个小番僧急忙打来一盆清水,索朗措洗干净脸上的药粉当即冲着范大海就骂,周博文闻言也笑嘻嘻的走了出来,顺着索朗措的话风也假么假式的说了范大海几句,紧接着话锋一转,继续道:“我说小番僧你也是,什么人你都敢相信吗,你不知道他我可太知道了,此人本事不大心里的坏水那是一嘟噜一嘟噜的,这年头江湖多复杂啊,记住了可别他妈什么人都信,喏,这才是去火疗伤的药粉呢,算是给你赔罪,拿去吧……”说罢周博文也抛出去一个小纸包。眼看着一把抄住小药包的索朗措心生疑虑,周博文边走边摇头晃脑的道:“药粉给你了啊,用不用你自己琢磨,谨慎一点好,这年头江湖上可是什么人都有,要是相信我的话就赶紧的上药,上完药就继续,要是不相信的话也由得你,那就干脆直接扔了,把你的那颗猪头就着那点水洗的干净点,省得一会弄脏了我师弟掌中的钢刀……”索朗措闻言略微沉思片刻,当下一把都开药包直接将药粉又倒了上去,顷刻间又是一阵如同杀猪般的哀嚎之声传了出来,范大海见状笑道:“周师兄,我说你可真够坏的,人家小番僧容易么,屈居人下无非就是混口饭吃,你看你,还专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待着你的,我说大海,你小子怎么说瞎话脸都不红呢,我他妈这招还不是跟你学的……”
周博文和范大海二人一唱一和连骂带损,惹得索朗措心中怒火难平,猛地一脚踢飞了眼前的水盆,挥舞着钢刀冲着周博文和范大海就冲了过来,两个胖货见状急忙躲在了寒雨的身后,寒雨见状眉头微皱冷哼了一声,手臂轻轻一撩索朗错倒着就飞了出去,掌中钢刀脱手高高的飞了起来,寒雨手臂间动作不停,指间微微一晃的工夫数点寒星激飞而出,耳轮中只听得一阵“叮叮当当”的脆响,钢刀落在地上的时候已经断成了一片碎片,院中的众番僧见状当即大气也不敢出,一个个惊恐的看着这位神族的姑奶奶,眼神中生出一股胆怯之意。
刀云海慢慢的走到索朗措近前,一把将索朗措薅了起来,道:“看你这排场,应该是个领头管事儿的吧,跟小哥我说说,嘎鲁派的波齐大活福(佛)在哪儿,是你主动带我们去呢,还是安排几个人把波齐大活福(佛)请出来……”
刀云海话音未落,陡然那间只听得一声大喝:“你们都他妈愣着干什么呢,平时的斋饭都白吃了吗,关键的时候都他妈是饭桶,上,给我上,他们只有四个人,难道说咱们摩迦派数百弟子,还奈何不得这四个人吗,谁能宰了这四个人,本法僧重重有赏,要是能活捉那位神族的女子,立刻晋升你们为格玛派的执法僧……”
有道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多吉次旦这时打定了主意要这四人的性命,这一声大喝也运足了体内的气息,一时间整座贡卡则寺被震得嗡嗡作响,眨眼间又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出,又有一大片手持钢刀的番僧向后院包抄而来。
刀云海见状眉宇间猛地一皱,回头来看向寒雨时,只见这位本家的姑奶奶轻轻的点了点头,刀云海当即恶狠狠的道:“索朗措,小哥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波齐大活福(佛)在哪儿?”索朗措受制于人当即手刨脚蹬的挣扎了起来,刀云海正欲再问的时候,忽觉一股杀意直向自己的小腹袭来,电光火石只见只见索朗措居然从靴筒里摸出一把牛耳尖刀直向自己的丹田气海扎来,刀云海当即怒不可遏,手臂猛地往起一提将索朗措举到了空中,与此同时一股旋风凭空而至,一瞬之间便将这牛耳尖刀绞了个粉粉碎,索朗措哪里见过这等高深的术法,见到眨眼间一把牛耳尖刀便成了碎片,心中惊骇的同时忽觉双腿之上一阵剧痛袭来,匆忙之间低头看去,但见得一片血雾弥漫而出,自己的双腿上的血肉眨眼间便被风刃绞了个粉碎,两条白森森的腿骨赫然而现,令人心中不禁生出一股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