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中八人似乎并没有关注刀云海的存在,而是直接将目光锁定在了柳相如的身上,柳相如将刀云海甩开之后,当即横剑在前,八名大内侍卫一亮掌中钢刀,齐刷刷的将刀锋对准了阵中的柳相如。
柳相如早已看清楚了这八名大内侍卫的刀路,宝剑在手的柳相如此时根本不慌张,冷笑着看了看这八名大内侍卫后,当即一抖手腕,率先向其中一人攻了过去。柳相如这一动,当先受攻的那位大内侍卫居然站立在原地纹丝未动稳如泰山,而其他那七位大内侍卫则是一晃掌中钢刀,分不同的角度向柳相如杀来,这一打法早就在柳相如的预料当中,以其中一名大内侍卫为诱饵,当自己主攻任意其一的时候,其他七名大内侍卫便会从不同的角度向自己杀来,自己的剑锋一出,那另外七柄钢刀的刀锋也就到了,也许柳相如这一剑可以刺穿那人的咽喉梗嗓,不过这个时候自己也难免身中七刀,况且谁知道这些大内侍卫还有没有练成类似金钟罩铁布衫十三太保横练之类的功夫,一旦你没有得手,反而遭到了对方的群攻,这便是这大内侍卫刀阵的厉害之处。
这种刀阵原理源于道家的阴阳八卦理论,和峨嵋剑阵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不过相对于动辄就是七七之数亦或是五五、九九之数的峨嵋剑阵来说,这八名大内侍卫所组成的刀阵看似好像很完整,实则其中破绽很大,既然这种刀阵也是循着阴阳八卦的理论而创,外行人一看,以阴阳八卦为理论基础而创立的八人刀阵似乎十分齐整,但是内行人一看便知,这刀阵实则残而不全,因为这种刀阵只是一种阴阵。
这里所说的阴阵,不是指阳间阴间的阴阳,而是指数术的阴阳属性,在阴阳八卦理论中,单数为阳双数为阴,有道是阴阳并济乃为大成,因此无论是峨嵋祖庭的剑阵还是全真祖庭的雷法,这些道门所布成的剑阵雷阵,大多都是阳阵,这里说的阳阵,便是以奇数为主的各类剑阵和阵法,例如峨嵋祖庭护山大阵便是九九之数的峨嵋剑阵,全真祖庭传世的雷阵绝学天罡北斗七星阵,也是阳阵。
之所以说阳阵对比阴阵来说,是一种更加科学更加完善的阵法,并非是说阳阵无所不能而阴阵百无一用,而是因为阳阵在各种序列演化当中,可根据情况的不同而演化成各种序列,从而以相应的阵法御敌,例如,如果面对敌人也是单数的阳阵,那么便可以以阴克阳以柔克刚,双数之人未必就比单数之人势微,这个和打群架不同,十个人确实比九个人要有优势的,可在这些练家子的眼里,十个人未必就是九个人的对手,当面对对方是阴阵时,阳阵自然可以克阴,其中关键点便在于阳阵阵眼中的那个一,这个阳阵比阴阵多出来的一,在临阵时变化无穷,亦阴亦阳亦阳亦阴,此乃为道家阴阳八卦之妙用无穷也。
单数可以化为双数,那是因为作为阵眼中的那个一随时可以转化为整个阵法的指挥官,可以不实际参加战斗,这样一来整座阵法中投入战斗的就是双数,阳阵便成了阴阵,而阴阵则不同,双数提出来一个一,余下的虽然也是单数,但是,阴阵布成的前提便是阴阵中每一人都承担了一份阵胆,即便是阵法高超之人可以布成九重九的复阵,那其中没一人也要承担九重复阵中的阵胆,单独提出来一人,看似阴阵化阳,实则阵法已经残破不全,破绽自然就显露无疑,这也就是为什么道门祖庭的传世阵法,皆为阳阵的缘故。
七名大内侍卫分不同的角度向柳相如劈来之时,柳相如空中收招,手腕一翻的工夫倒背宝剑一招苏秦背剑,身形落地之时抬腿一脚便踏住了袭击自己下盘的一柄钢刀,逆行全身太极清气的同时脚下生出一股强大的吸力直接将这柄钢刀吸在了脚下,另外六把钢刀齐刷刷的剁在雷光桃木剑上的时候发出“棒棒棒棒”的闷响,六把钢刀同时被柳相如掌中宝剑吸住之后,但见柳相如忽然纵身而起,转瞬之间换气正行,背后的六把钢刀以及脚上的那炳钢刀登时被远远的甩了出去,电光火石之间柳相如子一招便夺了这大内侍卫刀阵中的七柄钢刀,刀云海见状也忍不住喝了声彩,就连那位重来都不怎么夸奖别人的白衣男人也露出一丝赞许的神情。
眨眼那间被夺走了七柄钢刀,大内侍卫的刀阵已经残缺不全,唯一掌中还余有一柄钢刀的便是那位最开始受攻之人,此人见状当即也抛去了掌中的钢刀,当即迈出一个弓步,双拳化爪一手在上一手在下护住心口,摆出一招降龙伏虎式,其余七位大内侍卫或拳或掌,同时也摆出了七个不同的架势来。
柳相如见状冷笑一声,一抖手将雷光桃木剑背在身后,晃动身形脚踏七星,直接亮出了达摩龙虎拳,身处八位大内侍卫阵中的柳相如脚下如风,双拳舞动如穿针引线般在阵中穿梭自如,八位大内侍卫一出手便是关外的八卦游龙掌,或砍或劈或拍或削,一时间双方斗在一处精彩纷呈,只看得刀云海大呼过瘾。
挽着白衣男人的文雨兮一脸的洋洋自得,伸出另外一只手拽了拽刀云海,道:“怎么样小师弟,大师兄的能耐比你怎么样?”刀云海目不转睛的看着阵中的柳相如,满脸羡慕嫉妒恨的道:“大师兄就是大师兄,看来我还差的多得多,等这件事办完了,就回南疆闭门思过,重新回炉另造,什么时候能跟大师兄掰掰手腕了,什么时候再出来走动走动,省得给师傅和大舅丢人现眼……”
这二人正白话的时候,阵中的柳相如开始发力了,短短的二十来个回合足够柳相如看破其中破绽的了,柳相如气贯全身脚下的步法陡然一变,转瞬便踩出了那套精妙绝伦的竹林步法,这样一来原本就很难摸到柳相如的八名大内侍卫就更加不值得一提了,但见柳相如身形飞舞仿佛云间的彩蝶,双拳势如破竹直向八名大内侍卫的身上轰去,但听得数声闷响,八名大内侍卫被柳相如拳风轰到之时当即站立不动,柳相如最后一拳打完陡然摆出一个童子拜佛的架势,大喝一声“破”,只听“轰”的一声闷响,八名大内侍卫同时爆裂来开,身上的黄马褂同时碎成数片,仿佛秋天的落叶一般随风而逝。
文雨兮和刀云海见状情不自禁的喊了出来,此时的柳相如脸上也带出了一缕傲娇的神情,偷眼向白衣男人看去,这不看则可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刚才还面露赞许之情的白衣男人此时居然一脸冷峻的看着自己,柳相如心说话,难不成自己什么地方做的不对不成?
柳相如这一愣的工夫,才发现自己刚才施展的玄破之法并没有震碎这八名大内侍卫的身躯,这八名大内侍卫此时露出了一身黝黑的皮肤,在耀眼阳光和皑皑白雪的映衬下显得十分醒目,也正是柳相如这一愣的工夫,八名大内侍卫蓦然间孟醒,一张口便“呜嗷嗷”的喊了数声,这声音听起来并不是很大,穿透力却十分强劲,刀云海闻声急道:“小师姐,快捂住耳朵……”话音未落刀云海双手已经捂在了双耳之上。
文雨兮一怔的工夫,只觉胸腹间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开口就要吐,这时手心里忽然生出一股暖流瞬间遍布五脏六腑,文雨兮几个深呼吸后吐出一口浊气,这才感到胸腹间顺畅了许多,抬眼再看时,只见大师兄柳相如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虽然没有用手捂住耳朵,但是看上去此时的柳相如似乎也并不好受。
文雨兮见状急忙晃了晃白衣男人的胳膊,似乎是在暗示白衣男人,自己的大师兄身临险地难以自拔,白男人站在那里似乎并没有察觉文雨兮的暗示,忽然昂着头看向大雪山山巅露出来的那一角屋檐,看罢多时嘴角微微上扬,冷下了两声,便再默不作声。
刀云海捂住双耳屏气凝神,堪堪抵抗这八名大内侍卫发出的声音,柳相如斜楞着脑袋站立多时,猛然间身形跃去,抖手间便是一记四象手打了出去,空气中一道巨大的掌印直向八名大内侍卫席卷而去,八名大内侍卫似乎感到了这一记四象手的威力,忽然同时调转身形冲着这一记巨大的掌印“呜嗷嗷”的喊了起来,刹那间一股诡异的冲击波传了出来,直接将这一记四象手撕扯成碎片,巨大的掌印随风飘零四下而散。
柳相如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种情况,就在这一记四象手被八名大内侍卫震碎的同时,柳相如忽然大喝一声,一伸手抽出背后的雷光桃木剑,纵身跃出身形尚未落下之时伸手在剑身上一拂,只听一阵“霹雳啪啪”的脆响之后又是“啪”的一声,双脚落地之时剑身上的滑珠已经到了预定的位置,柳相如脚踏七星,剑锋过处雷光道道,炽红色的九天玄雷凭空而下,伴随着剑锋凛凛,直向这八名大内侍卫的顶梁门劈去。
这八名大内侍卫似乎根本没有见到此等高深的雷法,站在原地任由九天玄雷不停地劈在自己身上,炽红色的雷光威力无比,先后劈在这八名大内侍卫身上那黑黢黢的皮肉上时,这八名大内侍卫的皮肉好似火枪炙烤猪皮一样迅速的收缩起来,顷刻间这八名大内侍卫变了模样,黑黢黢的皮肉仿佛一张纸一样紧紧地贴在了身上,抬眼再看,这八名大内侍卫的口中同时伸出两根长长的獠牙,原来这八名大内侍卫早已成了一具具行尸走肉。
柳相如施展出七星雷法,瞬间将这八名大内侍卫打出原形,恢复原来的面貌的大内侍卫当即脸色剧变,高举双爪纵身飞去,以居高临下之势直向柳相如飞扑而来,这一下要是被这八名已经化为飞僵的大内侍卫抓到,纵然是柳相如这种修为的道门弟子,也难免保全自身,见到这一幕文雨兮大惊失色,急忙又使劲的晃了晃白衣男人的胳膊,此时的白衣男人并没有兴趣关心柳相如的胜负生死,双眼微闭似乎是在闭目养神。
就在这八名飞僵同时飞扑而下的节骨眼儿上,柳相如忽然一抖手抛出一物,映衬着皑皑白雪的光芒,此物隐隐泛出五彩的光芒,八名大内侍卫似乎感到了一丝危机,再张口的时候,“呜嗷嗷”的声音中居然夹杂这一丝惊恐的意味,不等这八个飞僵扑倒柳相如的身前,这一片五彩的光芒携带着一股巨大的力道直接将八名大内侍卫笼罩其中,但见得柳相如手掐指诀口中诵咒,五彩的光芒迅速收缩,眨眼间八个飞僵被这片五彩的光芒牢牢地困在了一起,伴随着一阵“直愣愣嘎嘣嘣”的脆响,文雨兮见状当即一喜,道:“金刚琉璃网……”
临危之际柳相如抛出的正是神族柳家祖传的金刚琉璃网,这金刚琉璃网可以制约上古僵尸始祖甚至可以制约上古神兽金毛犼,这八名仅仅化为飞僵的大内侍卫又岂在话下,随着柳相如指间指诀变动口中咒诀阵阵,不多时只听“嘎吱吱”的声音良久不绝,片刻之后又是“轰”一声闷响,八名大内侍卫被金光琉璃网勒的粉碎,化为一片晶莹的不化骨散落一地,一阵青烟“突”的一下冒了出来,干巴巴的皮肉直接化为一片灰烬。
柳相如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收回金刚琉璃网后急忙赶了回来,站在白衣男子身前神情恭敬,看这样子是等待白衣男人的训示,白衣男人睁开眼睛看着柳相如,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随即迈步径直往前便走,柳相如一愣,只听耳边传出这样一句话:“相如,大雪山的tiān • zàng墓场中危机重重,最可怕的还不是这种不入流的大内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