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哼哼……”黑无常闻言冷笑了一声,道:“死老婆子,本君问你,你已寿终正寝,为何不魂归地府再世轮回,躲在这荒废的山村中为非作歹?今日本神君奉阎君大人敕令,将你这个死鬼婆缉拿到案,听候阎君大人发落……”
“哈哈哈哈……”老鬼婆闻言并不惧怕,反而大笑起来,又是一阵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黑老七,久闻地府冥宫的黑无常天生就长了一张臭脸,今日一见果然传闻非虚,老身没有问你,尔等阴差居然还敢向老身问罪,正是大言不惭……”
黑老七闻言脸色就是一变,当即怒喝道:“死鬼婆,你休要胡言,区区一介孤魂野鬼,也有资格在本神君面前问话么……”
“是么,黑老七,虽然你是脑袋上顶了个神的帽子,也别说老身看不起你,你们黑白无常鬼在地府冥宫就是徒有虚名而已,欺负个寻常的孤魂野鬼兴许还凑合,要想在老身身上找便宜,休想,我且问你,老身当年寿终之时,原本应该魂归地府再世轮回,为何迟迟等不到前来拘魂的阴差,老身寿终,在这荒野山村一等就是百年的光阴,黑白无常,天下的阴差应该都归你等二人掌管,你来说,此事究竟是怪老身呢,还是您二位神君大人身犯渎职之过么?”
“你……死鬼婆,一派胡言,死到临头还要巧舌如簧,看本神君掌中的拘魂索答不答应……”
话音刚落黑无常当即一甩袍袖,只听一阵“苍啷啷哗楞楞”的脆响传出,一条黝黑的锁链从袖口之中猛然窜出,直向老鬼婆而来,这一条乃是地府冥宫正宗的拘魂索,比起阴兵将手中的拘魂索威力强了不是一点半点,却不料太师椅上的老鬼婆丝毫不惧,眼看着这条黑黢黢的拘魂索即将缠在老鬼婆的身上,老鬼婆猛地嘬了一口烟嘴儿,紧接着对着呼啸而来的拘魂索就吐出一股青烟儿,随即掌中一晃用那杆长有米余的黑烟杆儿又是一划拉,蓦然间只听“哗楞楞”一声脆响,拘魂索再次被弹了回去,老鬼婆掌中似有千钧之力,反弹而回的拘魂索势头不减,黑无常站立不稳,当即噔噔噔噔也倒退了数步才稳住身形。
黑无常刚刚稳住身形,白无常不干了,当即纵身而起直向屋中飞去,打算靠着全身之力一举击溃那个老鬼婆,身形飞在空中之时那杆哭丧棒已经高高的举了起来,老鬼婆见状冷笑了一声,道:“白老八,能耐不行就踏实是退在一旁,你要是不知道好歹非要动手拔横,老身可不答应……”话音刚落老鬼婆冷不丁又闷哼了一声,不等白无常冲入屋中,两扇破旧的木门当即“嘭”的一声紧闭,白无常一个没留神登时撞在那两扇木门之上,瞬间被撞头晕眼花,身形刚刚落在地上,那两扇木门“咔吧”一声猛地又打了开来,登时将倒在地上尚未缓过劲儿来的白无常扫了出去,掌中那杆哭丧棒“忽忽悠悠”在空中转了几转后才“当啷”一声落在地上,周博文见状当即捂着嘴就乐了起来。
白无常倒在地上良久才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抬眼一看自己的哭丧棒还在地上,当即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屋中的老鬼婆见状又是个儿喽儿一笑,当即伸手虚空一抓,那根哭丧棒当即飞到了老鬼婆的手里,白无常一把抓空,当即急道:“老鬼婆,你竟敢抢夺本神君的神器,赶……赶紧的还给本神君……”老鬼婆闻言讥讽道:“白老八,瞅你那个揍性,弄了根搅屎的棍儿还当了宝了,白给老身老身都嫌乎脏,我去你妈的……”话音未落老鬼婆猛地一扬手臂,直接将哭丧棒甩了出去,白无常见状当即双手就抓,抓住哭丧棒后站立不稳,顿时噔噔噔噔倒退了数步,敢情这位能言善辩的白老八身手还赶不上黑老七,倒退了数步之后居然身形不稳,屁股向后撅着仰面就倒了下去,这一幕直看得周博文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就连一向稳重的柳相如也不禁一笑莞尔。
白无常站起身来晃了晃手腕,脑袋一甩的工夫还不忘顺手捋了捋自己的梳的溜光水滑的小分头儿,手腕翻转手持哭丧棒冲着无踪的老鬼婆一指,道:“呔,老鬼婆,你躲在屋里干什么,难道说怕了我们二位神君不成,有本事你滚出来,滚到院子里来,院子里宽敞好动手……”
老鬼婆闻言刷白的白眉毛不禁倒数起来,喝道:“诶呦,白老八,就凭你们两个臭要脸的货,还想请祖奶奶出来,你也不撒泡尿照照,真令老身可发一笑……”
“你……好,老鬼婆,你要是不敢出来,本神君就放把火烧了你这间狗窝,看你出来不出来……”
“诶呦,好猴崽子,祖奶奶不给你点厉害看看,揍得的满脸桃花开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话音未落老鬼婆猛地一拍太师椅的扶手,太师椅当即凭空而起直接激射而出,直向白无常撞了过来,白无常见状“妈呀”一声抹头就跑,老鬼婆见状冷笑道:“喊妈,哼哼,你喊妈的妈你的姥姥也不好使,着家伙吧……”
坐在太师椅上飞在空中的老鬼婆举起那杆黑黢黢的长烟杆儿冲着白无常的后脑勺就砸,这地上跑的怎么能快的过天上飞的,眼看着这一烟杆儿就要砸中白无常的后脑勺儿,白无常忽然停住了脚步,好似脑后长眼一般直接纵身竖直腾空而起,飞在空中大头朝下,双手紧握哭丧棒以居高临下之势猛击下来,与此时同黑无常的拘魂索也到了,一阵“哗楞楞”的脆响,顷刻间一条拘魂索化为无数条锁链,形成一张大网将老鬼婆直接罩在其中,周博文见状点了点头,道:“嗯,大师兄,这神君就是神君,还真没看出来,黑白无常还有这么一手绝活……”
老鬼婆的反应似乎有点慢,不知道黑白无常二位神君要干什么,直到自己这一铁烟杆打空,无数条拘魂索困在自己身上将自己牢牢地束缚在太师椅上的时候,老鬼婆似乎才反应过来,眼看着以居高临下之势砸下来的白无常,老鬼婆忽然冷哼了一声,喃喃的嘟囔道:“好猴崽子,原来你们不是要来找老身的麻烦,是来要老身的性命……”话音未落老鬼婆猛地深吸了一口气,瞬间干瘪的身形好似充饱了气的气球一样迅速暴涨起来,这难得的机会白无常怎么能够放弃,眼看着这一哭丧棒就要将老鬼婆拍死,却不料老鬼婆一张口一股气浪就喷了出来,这一股气浪就好似千里长堤瞬间崩塌一般,强劲的气流仿佛势不可当的滔滔江水直向白无常就撞了出来,不等白无常掌中的哭丧棒砸在老鬼婆身上,白老八高大的身形仿佛一片落叶一般被气浪卷了起来,身形在空中盘旋不止仿佛螺旋桨一般接连不知道翻了多少个跟头,落在地上站立不稳噔噔噔噔倒退数步紧接着“噗通”一声坐倒在地,另外一旁的黑老七见状当即惊愕的“啊”了一声,老鬼婆冷笑着转过头来看着黑老七,道:“黑老鬼,没看出来你还藏着这一手要命的绝活,今天祖奶奶就拆了你的拘魂索,嘿……嗨……”
老鬼婆大喝一身两膀用力身形猛地一震,只听一阵“哗楞楞叮当当”的脆响传了出来,围在老鬼婆身上的无数锁链登时被震得粉碎,锁链被震碎后化为无数道虚影当即消失不见,周博文抬眼看去,只见老鬼婆正中腰间缠着的还是拿一根黑黢黢的拘魂索,周博文碰了碰大师兄柳相如,晃着大脑袋一撇嘴,道:“啧啧啧,大师兄,看见没,这个老鬼婆还真有两下子,一般二般的鬼别说震断拘魂索了,就是看见拘魂索一眼都吓得体如筛糠,这个老鬼婆看来不简单……”
老鬼婆一手拽着腰间的拘魂索手腕一翻,直接将缠在腰间的拘魂索倒腾到了自己的手腕之上,紧接着用另外一只手里的铁烟杆敲了敲拘魂索,道:“黑老七,你这拘魂索听说是上天敕赐的神器,老身这么一试,发现这东西还真是个好宝贝,果然名不虚传,黑老七,老身问你,你是想活呢,还是想变成聻,等上百十来个轮回再重新修成鬼身……”
黑老七历来就是一张臭脸,面临大敌之时脸色自然更加不好看了,当即喝道:“想活怎么说,不想活怎么讲?”
“好,黑老七,听你这话音中气十足,看来平时在地府冥宫好吃好喝营养充足,实不相瞒,你这一幅好身板儿老身看上了,你要是想活,那好办,将你的拘魂索押在老身手里,留在封门村陪伴老身十年,十年之后,老身便放你离开,届时你的拘魂索也还给你,你还是地府冥宫的阴神,如何……”
“那不想活呢?”
“不想活,那就更好办了,今天老身不难为你,你走你的阳关道老身做老身的封门鬼王,你是回到地府冥宫搬兵求救也好,是遁入深山苦练神功也罢,总之老身就在这封门村里的等着你,什么时候你能跟老身一较高下的时候,老身自然会将白老八放回去,不过你听好了,你要走我不拦着,不过你的腿脚最好快一些,要是来回来去的一耽搁,嘿嘿,弄不好我跟你的好兄弟可就生米煮成了熟饭,黑老七,你们弟兄二人还真是各有千秋,一个生了好一幅白净的面皮,却得了一个病秧子的身子骨儿,另外一个呢,挺好一幅大身板子,却落下了一张比他妈茅屎坑里的石头还臭的大脸,不过呢,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十全十美的东西,老身就吃点亏,凑合凑合就得了……”
“啊呸……”黑无常听罢当即怒不可遏,冲着老鬼婆唾了一口,当即骂道:“你个老不死的,臭不要脸的货,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都多大岁数了,还想着生米煮成熟饭,嘿嘿,别看我们弟兄二人敬师不到学艺不高,但是好歹还有一幅好身板,不说别的,要说传宗接代生儿育女不在话下,你呢?满脸的褶子比他妈城墙拐弯还厚,还觊觎风月之事,真让某可发一笑,老鬼婆,我看你生前一定是个小寡妇,刚刚嫁人上了炕就死了丈夫,所以事到如今才如此期盼此事,莫说我不答应,就算是我答应了,就您那干瘪瘪的窟窿眼,哈哈哈哈,还想细水长流么……”
坐在墙头之上的柳相如闻言就是眉头一皱,瞬间脸色就红了,心道这个黑无常怎么说也是地府冥宫阴神,怎么一说话如此的粗俗,柳相如心里犯膈应可身边的周博文却丝毫没有这种意思,闻言不怒反喜,当即冲着黑无常一竖大拇哥,道:“好,好个黑老七,别看这个黑老七平时这张臭脸惹人生厌,可到了关键的时候也算是条汉子,这话说得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
端坐在太师椅上的老鬼婆闻言登时大怒,急道:“好,好个不知好歹的黑老七,要是别人说出此言,老身倒也佩服他人的胆量,可唯独你不行,黑老七,你觉得老身模样不济,嘿嘿,你怎么不看看你自己的那张臭脸,普天之下谁都可以看不上老身,唯独你黑老七没有这个资格,既然黑老七你不识抬举,今儿个老身就放了白老八,让他去地府冥宫搬兵求救,你黑老七就留在此处,陪着老身过日子吧……嘿,你给我过来吧……”
老鬼婆说罢手臂一较力猛地往回一扥,黑无常被这么一拉登时往前紧走两步,紧接着脚腕一斜身子往后仰,道:“老不死的,我就不过去……”
“不过来就不行……”
“不行我也不过去,我黑无常怎么说也是地府冥宫的阴神,就是魂飞魄散,也绝对不能落到你的手里……”
“嘿嘿,黑老七,放心,老身会对你负责的……”
周博文闻言登时“噗”的一声好悬没乐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