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轻车熟路,沿着漆黑的村路急速而行,工夫不大就来到了那个小院门前,沈佳宜站在院门前顺着门缝往里观看,周博文看了看天色,道:“行了师姐,别看了,上墙头吧,马上就到了人家的时间了……”
沈佳宜闻言点了点头,当即脚尖一点地噌的一下跃上墙头,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周博文的身影,这才听到周博文在下面呼道:“师姐,你怎么就顾着自己上去啊,我呢,赶紧拉我一把啊……”沈佳宜闻言不禁莞尔一笑,当即又跃下墙头,一把薅着小胖子的脖领子纵身跃起,二人这才端坐在墙头准备看热闹。
工夫不大又是一阵阴风骤起,密密麻麻的阴兵将仿佛从天而降一般影影绰绰的包围了这座小院,黑白无常二位神君空着手当先而行,身后几名阴兵将居然还抬了一顶轿子,这顶轿子颇为诡异,从上到下用黑布蒙了个严严实实,只是两侧的窗口处围了一圈白色的花边,看上去黑白分明却又显得阴森可怖。
黑白无常吩咐众阴兵将轿子停在门外,二人当先一脚踹开院门,冲着屋中喝道:“呔,老鬼婆,黑白无常二位神君驾临,还不出来迎接本君……”
“哈哈哈哈……”随着一声尖利的笑声,屋门忽然打开,老鬼婆依旧端坐在那张太师椅之上,一只手缠着拘魂索一只手拿着铁烟杆,那柄哭丧棒就直直的插在太师椅的靠背之上,老鬼婆一边嘬着烟嘴儿一边道:“好猴崽子,昨儿个你们两个给老奶奶送来了拘魂索和哭丧棒,今儿个又给老奶奶送什么来了……”
黑无常闻言闻言冷哼了一声,喝道:“老鬼婆,昨天我们弟兄二人一时不慎,被你捡了个便宜,今天你个老不死的休要再逞狂,要是将拘魂索和哭丧棒交还我等二人还则罢了,如若不然,本神君定要平了你的鬼宅……”
“哈哈哈哈,好个猴崽子,既然你们如此不识好歹,那老奶奶今天就让你们有来无回,后面轿子里坐的是谁,请出来吧……”
白无常闻言也道:“老鬼婆,就凭你还不配跟我家大人交手,纳命来吧……”
已经失去了哭丧棒的白无常说罢便挥舞着双掌直向太师椅上的老鬼婆冲去,未等冲到近前,白无常忽然伸手虚空一抓,掌中居然也生出一股力道直向老鬼婆而去,老鬼婆见状冷笑了一声,道:“怎么,你个猴崽子没吃饱饭呢,就这点力道也想跟老奶奶伸手,我打……”
老鬼婆端坐在太师椅上,挥舞着掌中的铁烟杆照着白无常就拍,无形中数道劲力激发而出,震碎了白无常的掌力后势头不减,继续向白无常打去,白无常当即跳着脚的四处闪躲,可白无常那两下子根本就不行,没几个下就躲不开了,被老鬼婆掌中的铁烟杆揍得是嗷嗷直叫,黑无常见状当即也冲了过来,合二人之力双战老鬼婆,老鬼婆一不用拘魂索而不动哭丧棒,就用掌中的铁烟杆挨着排儿的敲脑袋,黑白无常二位神君勉强坚持了五六个回合便一个个抱着脑袋嗷嗷直叫,狼狈不堪的退了回来,站稳身形之时伸手往自己的脑袋摸去,这一摸乐子大了,大脑袋上面长了好几个小脑袋,轻轻一碰钻心的疼,黑无常当即疼的闷哼了几声,白无常不干了,当即跳着脚的大骂道:“你个臭不要脸的老鬼婆,我们弟兄二人赤手空拳跟你交手,你却用家伙什对付我们,还专往脑袋上打,真是损透了……”
“待着你的,猴崽子,你们二人枉为神君,居然以二打一攒鸡毛凑掸子以多为胜,怎么,老身用用铁烟杆都不行么?”
白无常闻言打算继续开口,却不料一阵阴风骤起,只听“啪”的一声,这股阴风直接将院门吹开,门口处的那顶黒轿子弥漫出一片淡淡的黑色雾气,伴随着黑色雾气慢慢升腾,轿帘逐渐的被掀了起来,周博文和沈佳宜对视了一眼,二人同时往轿中一看,只见轿中乃是一片黑漆漆的雾气,根本看不清半点人影。
这时一声浑厚的声音传了出来:“黑白无常二位神君休要担惊少要害怕,本判官到了……”话音未落黑色大轿周围的黑色雾气顿时剧烈的升腾起来,紧接着从轿中忽然窜出一个影子直向院中而去,周博文和沈亦白根本没有看清楚此人的身形着法,此时这个黑色的人影已经站在了院中,二人抬眼再看,只见这个黑漆漆的人影周身上下弥漫着一层厚厚的黑色浓雾,似乎有意遮挡着此人的相貌,端坐在太师椅上的老鬼婆看罢多时,忽然个儿个儿个儿个儿冷笑了数声,道:“老不死的,我听说你早就死了,没想到还混上个判官,怎么,难道说你也当了黑白无常的走狗,想跟老身动动武把抄么?”
老鬼婆说罢,这个浑身上下弥漫着黑色雾气的影子开口道:“老鬼婆,休要胡言乱语,本官现为地府冥宫的判官,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本官并不打算跟你动手,只要你归还黑白无常二位神君的拘魂索和哭丧棒,这一片云彩就散了,只要有我在,你跟我们下去,阎君大人必定不会难为与你,黑白无常二位神君跟某素有交情,也一定会不计前嫌……”
“哈哈哈哈……”端坐在太师椅上的老鬼婆闻言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罢多时又道:“我说老死鬼,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一幅自高大大自吹自擂的样子,都是千年狐狸,你在老身面前讲什么聊斋?想要回拘魂索和哭丧棒不难,总不能单凭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老身连个嗑崩儿都不打就还给你了,这要是传出去,知道的是你们地府冥宫的判官以大欺小,不知道的还以为老身没有能耐,怕了你们这些闫老西儿的走狗……”
“老鬼婆,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归还拘魂索和哭丧棒,难道非要本官亲自动手不成……”
“怎么,黑白无常那两个小猴崽子没有告诉你么,不伸手想要回拘魂索和哭丧棒也不是不行,简单的很,只要黑老七和白老八没人轮流在这里陪老身十年,白天给老身洗洗衣服做做饭,晚上给老身倒到洗脚水暖暖被窝,十年之后我自会放它们离去……”
“你……你狂……”
“怎么?老鬼头,你吃醋了,嘿嘿,要真吃醋了,早干什么去了,现在你我都是这样一把年纪了,你还吃什么干醋啊,实话告诉你,老身现如今口味变了,你这种好似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的货不合老身的口味,老身看黑白无常二人正合适……”
“你……你找死……”
老鬼婆闻言脸蛋子猛地一沉,道:“老鬼头,怎么,你也想给老身倒到洗脚水暖暖被窝么,晚了,晚了,你给我滚,滚……”
坐在墙头上看眼儿的周博文和沈佳宜听到这里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一声轻微的响动顿时引起了那个老鬼头的注意,老鬼头脑袋一歪,刹那间院子里变得四寂无声,静的有些瘆人,黑衣老鬼慢慢的转过身来朝着墙头之上的二人看去,周博文见到黑衣老鬼的时候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一般的黑衣蒙面人裹得再严实,至少还会留下鼻子眼睛三个窟窿眼儿,可眼下这个老鬼头从上到下居然是一袭黑衣遮面,鼻子透气口不留也就罢了,就连眼睛的位置也被遮挡了起来,周博文下意识的打了个激灵的时候,却听身边的沈佳宜喝道:“诶我说老鬼头,你怎么裹得那么严实,敢不敢把面具摘了,让本姑娘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