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左丘氏掌握着整个庆安郡的农业根基,才使得左丘氏越来越强盛,最终成长为一个四品巨无霸。
在此等粮种规模下,增收两成种粮自然是大喜事。
“家主,五香稻稻种增收之后,各地粮种仓库的容量便有些不足了。”老安拱手说道,“咱们需要加速将玉指麦麦种销售出去,腾出粮库。按照历年传统,可以将玉指麦略微降价一些促销,以拉拢各世家人心。”
“玉指麦麦种降价?”左丘冠玉的眉头微微皱起,否决道,“不行。咱们的【庆丰商行】正在和【守达商行】进行价格战,战况虽然不错,但是烧钱却烧得非常厉害。别看钱氏只是区区五品世家,但这家族出了名的有钱。在未来一二十年内,战况依旧会持续胶着。”
“这样吧,这一次玉指麦麦种加价两成出售,也好弥补一番咱们在庆丰商行上的亏损。”
老安脸色一紧,急忙说道:“家主,如此涨价的话,会让各地世家们生出意见,老仆认为……”
“意见?”
左丘冠宇放下了笔,冷笑道:“我左丘氏历年来提供优质粮种给庆安郡各世家,把他们一个个都喂得白白胖胖的。如今,咱们左丘氏正处在蜕变的关键时刻,让他们分担一些风险便不愿意了?”
老安低头拱手道:“主要还是怕世家们情绪太大,拒绝购买就麻烦了。”
“拒绝购买?那可是好极了。”左丘冠宇背负双手,欣赏着自己即将临摹完毕的《指点江山图》,哈哈大笑道,“你可知道长宁王氏?他们也生产与销售种粮,一种叫王氏十九号稻种,王氏二十三号麦种。”
“我已经派人调查过了,这两种粮种勉强算是优质粮种,仅比咱们的五香稻稻种,玉指麦麦种差一筹。依靠这些种粮,那个长宁王氏可是收获颇丰。”
“家主的意思是?”老安眉头一挑,低声问道。
“哼,若是那些世家不肯接受涨价,那咱们左丘氏便将玉指麦麦种和五香稻稻种,都卖到陇左郡去,顺势打压长宁王氏的种粮销路。”左丘冠玉指点江山道,“如今咱们左丘氏处在蜕变关头,是时候改变一些保守策略了。从明年起,要加大种粮基地的规模和产出,不能再局限于小小的庆安郡了。”
“可是家主……”老安隐隐担忧道,“提高种粮基地规模,一来是需要养护出更多的优品农田,二来是需要培养出更多的农植师。以前咱们家族为了保持技术不外泄,家族培养的农植师都是左丘氏的核心成员~他们都是忠心耿耿……”
“可将农植师选拔培养的目标对象,扩大到忠诚度可靠的旁系成员中,并且加强管理。”左丘冠玉自信地说道,“至于优品农田,可以溢价收购各世家手中的农庄。总之,为了左丘氏的发展,此番扩张已是必然。”
“是,家主。”老安眼眸中一丝担忧之色一闪而逝。
不过,家主既然做了如此决定,必然是已与长老会通过气了。
如今,已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大管事可以左右了。
左丘氏家主的命令,迅速扩散至整个庆安郡,各地种粮仓,都开始忠心不二地执行起家主命令来。
然而,事态的发展却与左丘冠玉所预料的截然不同。
王氏之前对外出售的粮种虽然的确是王氏十九号稻种,王氏二十三号麦种,但王氏培育粮种的序列,实际上却比这要领先许多。
这一次,王氏抛出的几种麦种都是多年培育后的成熟品种,能够适应各种不同的地域环境,同时还照顾到了各个家族不同的需求。
而由于王氏的提前布局,庆安郡内诸多中小世家已有不少尝到了王氏高产粮种的甜头,偷偷购买了王氏麦种。
本来,还有不少世家虽然暗中得知了王氏高产粮种的消息,但顾忌到和左丘氏多年的合作,到底没敢贸然订购王氏的麦种,而是依旧选择了订购左丘氏的麦种。
结果左丘氏麦种价格这一涨,那些还在观望的世家顿时就不干了。
左丘氏的粮种本来就不便宜,这一涨价,他们家族赚取的利润就会被大大压缩,比起买圣地学宫出售的普通粮种也就略微多赚了一点点。
当下,就有不少世家一气之下取消了和左丘氏预定的麦种,并且暗中购置了王氏的高产麦种。
而随着这一阵浪潮的形成,就连那些原本还坚定站在左丘氏那边的世家也坐不住了。
别的世家都种王氏的高产粮种,赚大钱,就他们家还种的是左丘氏的粮种,万一将来因为竞争力变弱,粮食卖不出去怎么办?
不知不觉中,购买王氏麦种的世家队伍就逐渐变得壮大起来,并渐渐席卷了整个庆安郡。
……
一个多月后。
左丘冠玉已将他临摹的《指点江山图》完工,泡上一壶茶,美滋滋地欣赏着自己的画作。
他即是家族的天人境紫府种之一,又是贵为家主,自然是对未来有期盼。这副临摹画,正是蕴含着他的野心和期望。
“家主,家主大事不好了。”
老安急匆匆地赶进书房汇报,面色仓惶道:“各卫各地的种粮仓,都发来消息,很多世家都拒绝购买咱们的溢价麦种。库房腾不出来,五香稻稻种入不了库。”
“什么?”左丘冠玉微微皱眉,“不可能,虽然应该的确会有一部分世家负隅顽抗,但现在都快过了冬麦最佳种植期了,那些世家疯了么,难道都种普通粮种去了?”
“并非如此。”老安脸色苍白道,“先前有部分世家拒绝购买,我已经着人调查去了。如今事情弄清楚了,市面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几种全新的麦种,叫什么二十七号麦种,四十三号麦种,五十九号麦种!它们各有各的优势,但是传言说,每一种的产量都至少比咱们【玉指麦】高出三成!”
“高三成?还是至少……”左丘冠玉一下子跳了起来,不敢置信,“怎么可能?”
蓦地,他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他心里咯噔一下:“等等,这麦种名字怎么听起来如此耳熟?”
一股不祥的预感,在左丘冠玉后脑勺升腾而起,感觉凉飕飕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