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狐顿时振奋起来,往深山而去。
刚转过一道山壁,却见那青松底下,站着一名白衣人,衣袂飘飘,空寂自然,明明离他们极近,却怎么也看不清他的模样,待要细细打量,眼睛便像注视了太久的烈阳一般刺痛起来,涌出生理性的泪水,再睁开,白衣人依然近在咫尺,却仿若远在天涯。
“仙师?”白锦试探地喊了一声。
那白衣人终于垂眸看了他们一眼,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就仿佛是被一捧凉水居高临下地浇来,明明只那么一缕,却似乎整个人从里到外都被这股凉水洗涤了个遍,从头到脑到心到四肢百骸,无一处不凉透,无所遁形。
白锦甚至觉得她藏在识海深处的药王庐都没能幸免,被漫不经心地扫了一遍,那都不叫轻视,而直接是无视了。
这是白锦第一次感受到了一中无边无形却无处不在的压制,丝毫没有阻碍她自然平顺的呼吸,但是,她吸入口中的每一缕空气,都充满了危险的因子,只需要眼前人的一个眼神,就能瞬间杀死她——这中危险并非刻意为之,不过是实力悬殊造成的天然压制力!
白锦都如此了,张良更无法忽略那股紧绷的气场,他这些年半是修道半是寻仙,于心性上早已不可同日而语,看得出白衣人的超凡之处,但却不知道对方是否有神佛的慈悲,能容下世间的异类。
他同样双目胀痛,浑身刺寒,这也让他从一股脑寻仙访道的发热头脑清醒过来,心不由自主地沉了下去,对方那淡淡的一眼,明明看不分明,却留给了他无法磨灭的印象——他看着苍生,看着白锦和他,如同看着路旁的草木,别无二样
张良握紧了腰间的剑,明明为了寻仙访道风餐露宿吃了许多苦头,事到临头,他却不喜反惊,调动全身力气,跨到了白锦身前!
直面恐怖的威压,他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在咯吱吱地哀嚎,却不敢往后退一步,他的身后就是白锦!
他咬着牙,心中骤然涌出了一股强烈的勇气!
而僵立炸毛的白锦,纵然用尽洪荒之力,也无法从这中压制中挣出半点自主的意志,她心头一阵紧缩,眼底已经凝出了一层戒备之色——
天性便如此多疑倔强,哪怕是面临可能的强大师父,白锦同样丝毫没有生出俯首服输的念头!
“痴儿。”
白锦挑了挑眉,压低身体,摆出防御姿势——她可不是什么痴儿!
白衣人甩了甩素白的袍袖,垂眸看了她一眼,“我不是说你。”
凭他和那四人的交情,任谁出手,都能解了这小东西的困境,何至于请他出面?
他不懂这中心情,也没打算搞懂。
顿了顿,白衣人又道,“你们三个,跟上来。”
随着他话音一落,紧绷的气氛陡然一泄,山间裹夹着松香的徐徐清风,重新充盈了这方空间——张良和白锦松了口气,随即都反应过来——白衣人居然让他们跟上!
不过,三个?
张良一愣,他下意识地看向白锦。
白金也是愣住了,半晌,她反应过来,试探性地把白泽喊了出来。
只一眨眼,他们面前,便凭空出现了一名白发垂肩的清秀少年,正懵懵地看着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