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素素目瞪口呆,良久才想起来应该跑。但是,刚跑到门口,一道劲风袭来,一把带血的钢刀擦过她的鼻尖,扎进墙体。刀身发出一阵剧烈的抖动,接着,人影一闪,程倚天已经来到身边。
程倚天手握刀把,毫不费力拔出刀,然后将燕素素逼回屋内。
“你——”直到这会儿,燕素素还是想不明白,“你到底是这么做到的?”
程倚天淡淡一笑,光看表情,此刻的他竟是如此云淡风轻。“贵派的冰蚕丝坚韧无比,不过我猜此物也有弱点,以至于不能长期用以绑缚,才让你的人必须换成铁制的刑具绑住我,和我的手下。”他有条不紊说,“这铁铐铁镣,本也很坚固,但是,用以锁住它们的锁,里面的锁芯是不是相对就脆弱好多呢?”
“可是你的手脚都被绑住了!”
“绑住我的手脚,也不代表我就成了夫人俎上鱼肉。”
“那你现在还要怎么样?”
“可是夫人教在下的,辱我手下者不可留!要杀我者,也不可留!”他的目光蓦地流转出残忍的光。燕素素心一寒,眼睛一闭,等了半天,也没有痛楚降临,睁开眼,他忽又把刀撤了。
程倚天背对燕素素,说:“虽然夫人可以为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不为情感羁绊,但是,我还是做不到。”停了会儿,声音低了点下去:“到底你还是双儿的母亲。”想到燕无双无时无刻不对自己诸般维护,他的心再怎么无情,此时此刻,还是不由自主柔软下来。“你走吧!”他对燕素素说。
燕素素又害怕,又不服气,但是,程倚天鬼神难测的手段实在让她感觉不是对手。她低下头,飞快擦过,来到门口,又回头看看。
程倚天将万俟铎脚上最后一道枷锁去掉。万俟铎浑身是伤,软倒在地。
余光看到燕素素疾奔而去,程倚天还是先把万俟铎扛出地牢,抓到一个庄客,勒令他去找金疮药。这名庄客还不了解情况,支支吾吾想要蒙混过关,被程倚天一掌,削飞了他的帽子,头发断了一大片,庄客头皮发凉,心头恶寒,连忙收起花招小心思,带他去药房。
药房里备了应付平时练武受伤的药材器具,程倚天一一过目,然后亲手给万俟铎上药,包扎。
万俟铎感动得泪水涟涟:“少主,我、我真的很有幸,碰到你。”
“身上有伤,你要在这里多歇歇。”程倚天没有接话,按照自己的想法嘱咐他。
万俟铎不由得为难:“这儿,可是玄门的地方。”
“若是有人伤你,我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细心打好结,程倚天直起身,对那名带路的庄客说:“我的话,你相信吗?”
庄客讪笑:“我、我……”刚嗫嚅两声,胸口发凉,一把刮腐肉用的小刀扎进胸口。程倚天森寒着脸,对他说:“尽快去求医,或可不死。”庄客脸煞白,跌跌撞撞奔出去。
程倚天这才回身,对万俟铎说:“只管在这里,伤好了之后再去找我。”
直冲进客苑,程倚天找遍了主屋,一个人也没看到。来到厢房,一眼看见被点了穴的顾雁语。解开顾雁语的穴道,他问:“云杉呢?”
顾雁语血脉运行恢复正常,嘘了一口气,又喘息几声,方才说:“应该是——被带走了!”
程倚天想起燕素素临走时看自己那一眼,预料之中,依然不乏气恼。拉起顾雁语,他往外面走。顾雁语疾步跟在后面问:“你知道云姑娘被谁带走了,对吗?”
“是啊。”程倚天脚步不停,随口回答。
“是谁?”
“上官夫人。”
“她武功很好,云姑娘不是她对手!”
程倚天驻足瞅她:“你被关在屋子里时,他们对你有过不当的行为吗?”
“这倒没有。”顾雁语认为他在关心自己,低下头时,心里止不住涌起一阵甜蜜。
程倚天目光冷淡,想要训斥什么,最后还是没说。他低头审视顾雁语:“从现在开始,你就跟着我。我去哪里,你就去哪里。我保证,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想来伤害你!”
顾雁语满脸通红,捉住一缕头发的发尾,不停往手指上绕。
程倚天便拉起她的手向门外走。穿过几道门,来到一堵墙下。墙上的暗丝,程倚天看在眼里,弹出两粒石子试了试,确定无害,用手一搂顾雁语的腰肢,高高跃起,双双跳过墙头,落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