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女生耽美>前方大佬出没[快穿]> 89、当皇权日落西山完(大结局)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89、当皇权日落西山完(大结局)(2 / 3)

陆三郎不收门生,不喜桎梏,连陆家儿郎都至多指点几句,谁也不知道萧桓是用什么打动了他,竟让他愿意进宫来当太傅。

萧瑾瑜不知其人,自然没多大感觉,也很快就将辜太傅抛到了脑后。

他无法接受的是,为什么连他上课崔近月都能跟着一起。

崔近月见萧瑾瑜努力压抑着咬牙切齿的表情,轻轻一笑,“怎么这副表情?你该不会是害怕,日后读书比不过我吧?”

萧瑾瑜听她曲解自己的想法,气得快七窍生烟,却勉力压制住,冷冷道,“激将法对我没用,这件事不合乎情理,我定要禀告父皇,你休想得逞。”

说完,他转身就走。

崔近月也不拦他,看着他已经长高了些许的背影,摸了摸下巴,“小八,萧瑾瑜不服我还得憋着,长此以往,不会真憋成仇吧!”

7438摆了摆手,“没关系,他也没完全憋着,回去后还会模仿你耍招式出气呢,经过咱们的不懈努力,他现在已经会压制住骨子里的那股凶戾劲儿,就算只是装的,也是一种进步。”

“更何况,只要你一直强,他就拿你没办法,等他长大后认清这个事实后,更加只能仰望你了,他仇不仇的,重要吗?”

“不重要。”崔近月一脸惊奇道,“小八,你说话越来越有道理了。”

7438挺起了小胸脯,昂首道,“谬赞谬赞,见识多了,自然就会了。”

崔近月哈哈大笑。

萧瑾瑜回了勤政殿后,收拾好了心情,委婉向萧桓表达了自己不想跟崔近月做同窗的意愿。

萧桓已经受了崔近月拜托,便借此与萧瑾瑜谈了谈心。

这位君王虽然体弱多病,但多年来江山稳固,臣子忠心,百姓爱戴,靠得自然不止是雷霆手段或菩萨心肠。

他有一个极为厉害但并不为人所知的特长,那就是会说。

而且,萧桓是引经据典头头是道,天花乱坠却不虚浮,说得一点都不让人烦,反而能让人心悦诚服,这就已经是不可多得的本事了。

他之前体弱,不能多费口舌,都能用简练言语说得臣子近侍们恨不得挖心掏肺为他卖命,如今身子大好,还能花一个月的功夫与陆三郎论道胜出,将人诳进了宫里当太傅。

忽悠一个萧瑾瑜,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也不知萧桓到底与萧瑾瑜说了什么,反正第二日他再见到崔近月,竟是丝毫不在意要与她一起上课的样子。

而这之后,便是崔近月学得比他快,比他好,总是与他持不同意见,似是在故意跟他作对,萧瑾瑜也没有崩溃,再喊着不要与她做同窗了。

他至多只是偷偷哭一下鼻子,眼泪一抹鼻涕一擦,便又是个不服输的男子汉。

萧瑾瑜是真的将萧桓说的话牢牢在心里了。

萧桓说,瑾儿,我会让阿月做你老师,便是她自身本领世间人难以企及,真要论起来,她可为当世第一人,若她不是这般厉害,我也不会答应她这种堪称荒谬的要求,把你全然交给她。

我知道你记恨她给你难堪,从不留情,每日都折腾你,不似其他人一样捧你护你,可是瑾儿,她如果没有真本事,你也不会记恨她又想超越她,是不是?

同样的道理,若你自身也足够强大,又怎会在乎她要怎么做,旁人会做什么?我可以直白的告诉你,阿月要与你一同听课,便是你最强劲的对手,你之后会觉得,她是在处处与你作对。

我之所以会准许,便是因为,我相信你能够坦然应对,而不是逃避,或摧毁这个事实,你是南昭唯一的皇子,若无意外,你这一生都能望到头,大概就是做个平平无奇的皇帝。

可是,我不想你不知疾苦,不懂世事,捂着眼睛和耳朵在这座深宫里从生到死,虽然握着万人之上的权柄,但无论灾难、战争、民生在你眼里都只是冰冷的数字。

你是个很聪明的孩子,现在便已经不一般,可这还远远不够,瑾儿,好好去学,去看,将能够感受到的一切都记在心里,等你长大之后,才会有很多条路可以走,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萧瑾瑜其实并不能完全体会萧桓说的这番话,却能感受到父亲的良苦用心,将那句“你一定可以的”牢牢记在心里。

萧瑾瑜不在乎世间疾苦,他只是很在乎父亲。

为此,他可以敛起坏性子臭脾气,对博学多识的陆夫子毕恭毕敬,努力吸收他所授的知识。

也能勉强与崔近月和平相处,就算在她身上受了再多打击,一想到父亲所说的强者论,便熄了恼怒之心。

他坚信自己有一天,一定能堂堂正正打败崔近月,各种意义上。

对于小朋友的这个梦想,崔近月不置可否,她做这些拉满仇恨的事,本质上就是在给萧瑾瑜做磨刀石。

从她来到这里的时候,萧瑾瑜就已经是个有dú • lì思想,很聪明,性子霸道,不会顾虑旁人的孩子,他既然是个活生生的人,就不会轻易被改变思想。

他不是个与生俱来的暴君,可他的性格和思维,都如开了刃的利器,早早就显露出冷冽的锋芒,不加以引导教诲,很容易就会伤人伤己。

萧瑾瑜生来顺风顺水,小小年纪就站在了权力巅峰,他随心而为惯了,不会感同身受,也不屑思考对错。

爱显然不能感化他,打骂除了萧桓外无人敢,萧桓又舍不得。

于是,崔近月只能改变策略,她不怕萧瑾瑜恨她,甚至,有时候会故意拉仇恨,让他把账记小本本上。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萧瑾瑜这把锋芒毕露的利刃,用丰富的学识、强悍的武力、不凡的见解、千锤百炼的韧心,来铸造出刀鞘。

既能保护他自己,也能保护好别人。

陆三郎因论道败给萧桓,不得不变成先生教导萧瑾瑜,甚至都不愿接太傅一职。

可他随性惯了,这般固定点卯,就算萧瑾瑜聪明绝顶,与崔近月因两个观点的辩论十分有趣,他也要找各种法子解这个困局,其一就是去找萧桓“耍赖”。

萧桓性子极好的人,都被陆三郎烦得不行,只能应下一个期限,放他走人。

于是,在萧瑾瑜十三岁这一年,陆夫子高高兴兴离职。

成长为小少年的萧瑾瑜一时间竟有些迷茫,他已经很习惯每日都与崔近月还有陆夫子一起度过。

虽然陆夫子为老不尊,崔近月无法无天,但是萧瑾瑜不得不承认,与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无论是赏春花秋月、品珍馐美食、习诗书作画、论古史经纶,似乎怎么样都很有意思。

如今陆夫子一走,只剩崔近月和他,萧瑾瑜第一次感受到了离别的寂寞。

即使他出宫便可见到陆夫子,可到底有所不同,少年心中很是怅然,不能适应这种改变。

如今的萧瑾瑜已经长得与崔近月一般高,他继承了父母的美貌,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尤其一双含情目,潋滟灼人,又锋利冷冽,眉目流转间便能shā • rén于无形。

与几年前相比,他的气质也大为不同,那种浮于表面的霸道狠戾,似是化为了更深沉的东西,掩藏在他的骨血之中。

让这少年极为冷淡沉着,不形于色,如风平浪静的海,却在等待着一场海啸。

便是闷闷不乐,萧瑾瑜也不想叫人看出来,可崔近月与萧桓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对此,已经早有安排。

这日萧瑾瑜一醒来,便发现自己躺在一辆马车里,马车正颠簸着行进,所有他熟悉的人都不见踪影,似乎只剩下他一人。

萧瑾瑜下意识去掀车帘,就见正赶着车的人回过头来,笑着道,“哟,醒啦。”

崔近月穿着一身简练的衣衫,头发只用簪子简单挽起,那张天然去雕饰的脸看着没什么改变,却又与以往大不相同,有种说不出的自在风流。

萧瑾瑜自己都没意识到,在看到崔近月的那一瞬间,他不自觉松了口气。

见她打扮成这样,又面露嫌弃,“你怎么说也是堂堂皇妃,怎么搞成这幅德行。”

崔近月呵呵一笑,“我什么德行不劳你费心,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萧瑾瑜闻言,这才反应过来现在很不对劲,他低头一看,只见自己同样身着黑色布衣,看起来寒酸至极。

他咬牙切齿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崔近月没再看他,继续慢悠悠赶着马车,“你父皇见你因陆夫子离开而闷闷不乐,觉得你是历练太少了,便让我带你出来游历一番,看看这世间事,认识些新朋友,离别的多了,也就习惯了。”

萧瑾瑜立即道,“不可能,父皇才不会像你说的这样。”

“那行,我换个说法。”崔近月很好脾气地点点头,“我觉得你遇事太少,心胸不阔,需要出来接受一番毒打,便背着你父皇把你偷出了宫,如今我们已经离开王都几十里远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萧瑾瑜,“……”

萧瑾瑜当然没什么想说的,他一下子沉默了下来,显然不愿相信崔近月的鬼话,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崔近月见他没有大吵大闹,笑着道,“很好,看来你很清楚自己的处境,没一哭二闹三上吊让我送你回去,否则,我都不知该打晕你还是揍晕你了。”

萧瑾瑜冷冷道,“你既然把我带出来,就没打算送我回去,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多费功夫,更何况,就算我死在你面前,你也无动于衷吧。”

“那倒不至于,你要是死了,我也就该死了。”崔近月说。

萧瑾瑜看不清她的表情,很难判断她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他抿了抿唇,脑中思绪万千,最终,还是道,“父皇不可能让你把我偷出宫,这件事一定是他应允的,他既然希望我出来历练,那我就听他的话,我也不在乎你到底要做什么,我只想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崔近月回头看了他一眼,“这才刚出来,就想着回去了?”

“不过有个念想也好,你只需要知道,等我觉得你可以回去,你就可以回去了。”

话音未落,她便突然一扬鞭,使得马车突然加起速来。

车内的萧瑾瑜没稳住身体,一下子摔在柔软的棉被上,他恨恨地握紧拳头,听着外面崔近月的笑声,到底少年心性,一口咬上被角,心头火气难消。

……

崔近月说是带萧瑾瑜历练,便是真的历练。

两人扮作一对师徒,会些拳脚功夫,唯一的家当就是一辆马车,路上所需的盘缠全都需要他们去赚。

萧瑾瑜本以为她是故意折腾自己,后来却知,她是真的没带钱,饿肚子饿得受不了时,萧瑾瑜终于识得愁滋味,为几文碎银折腰。

在宫中锦衣玉食时,萧瑾瑜一直觉得崔近月心狠,可到了宫外什么都要靠自己时,他才知道,崔近月可以更心狠。

两人从王都出发,历南昭六州,三十五城,九十七府,两百四十六村,在荒郊杀过狼,在小村寨蹭过饭,在闹市中醉过酒,在酒楼里打过架。

从前没有做过的事,萧瑾瑜全做了,没有想象过的生活,他也过下来了。

一开始,萧瑾瑜处处都不习惯,吃不好穿不好,心情也不好,总是上吐下泻,很是吃了些苦头,他甚至不愿回忆,自己有没有哭着求崔近月,让她带自己回宫。

可渐渐的,他就有了能吃下任何食物的胃口,不再在意睡觉的席子下面有没有虫蚁,也丝毫不觉得凭本事赚钱有什么丢人的。

萧瑾瑜不知何时起,能从这种返璞归真的生活中,看到一些有趣的事情了。

似乎有一根杆子,挑开了遮住他眼的薄纱,他看到了有人连活下去都很艰难,有人豪掷千金只为买个高兴,有人一无所有亦令人敬佩,有人为了家国大义慷慨赴死……

世间人有千万种,世间苦乐亦有千万种,没有非黑即白的事,有些东西也不一定要求个结果。

萧瑾瑜跟着崔近月扮过道士,毁过山寨,卖过苦力,平过人祸,本不可能遇到的事全都经历了,他也从一开始的不情不愿,到后来的悉听尊便。

他自己都说不清从中领悟到了什么,只知道很多人穷其一生,都难拥有这种奇妙的经历,而若不是崔近月,他也不过是困于宫闱,只知那一方天地还狂妄自大的人。

他身形渐渐抽条,已经全然成了大人模样,骨子里的锋芒收了刃,性子里的暴戾也渐消。

虽然总是冷着脸,不苟言笑的样子,但到底与以前不同,似是多了点柔软的东西,这一点柔软,令他会抓小偷送官府,帮小孩上树摘风筝,送求爱不成哭哭啼啼的姑娘回家,愿意掰一半的油饼给桥头老酒鬼下酒。

崔近月冷眼看着他的改变,想起了自己的曾经。

她不是天生就冷静坚强,心态豁达的,她也曾愤世嫉俗,恨天道不公,令她遭遇灭门惨祸,孤苦无依,一想起爹娘就拼命练功,只想着报仇雪恨。

她觉得自己活着的意义就是报仇,以为自己会随着仇人身死而一同陨灭。

崔近月还记得,她大仇得报后醉生梦死,不知今夕何夕,直到遇上了一对逃家私奔的男女。

那对男女一个病秧子,一个毁了半边脸,路人对他们避之不及,他们却总是眉眼含笑,一触及对方,便有无形的力量滋生,支撑着他们继续走下去。

崔近月并不知道他们的曾经,只是被他们捡了回去,喝了他们的几碗热粥,见到了他们的恩爱,然后目送他们踏上了继续游山玩水的征程。

她又喝了几日酒,觉得很没意思,便想,那她为什么不也试着走一走呢?

于是,崔近月开始真正意义上的行走江湖,在这途中,她遇上了很多有趣的人,很多有趣的事,却从未停下过脚步。

她不再被困于仇恨,从游历中悟出了属于自己的道,然后,便有了现在的崔近月。

她既然可以,那么萧瑾瑜自然也可以。

两人行到肃水之畔时,萧瑾瑜已经十八岁,两人几乎走遍了南昭,终至疆域边缘。

而一江之隔,便是占了昭朝的博焉七州,并对南昭虎视眈眈的北翊。

南昭所有人提起北翊,皆恨之入骨,身为未来的皇帝,萧瑾瑜更是如此。

少年遥遥望着那逼迫着他宗族南渡,让南昭至今也无法收回博焉七州的北翊,心中暗暗发誓,总有一天,要将这帮蛮族赶回草原。

崔近月问萧瑾瑜,“你是要就此回宫,还是去不甚了解的北翊看看?”

萧瑾瑜一怔,目光灼灼地回头望她,崔近月一脸无所谓,似乎即使他选择去据说残忍蛮横,只将昭人当畜生的北翊,于她而言,不过是小事一桩。

也是,这些年来他早已明白,她的本事有多么不凡,也许面对千军万马,她都能如入无人之境。

可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罢了,我们还是……”

“你从来不会说谎,从小到大,你做什么都不会弯弯绕绕。”崔近月打断了他的话,“你的眼神告诉我,你想要去北翊,既然想去,那便去,不必说违心之话。”

“少年人年少轻狂,错过了这一回,你可就没有任性妄为的权力了,所以,萧瑾瑜,你再告诉我,你到底是要回去,还是继续向前。”

她一贯对他不留情,看得穿他所思所想,不喜欢听他狡辩之词,久而久之,萧瑾瑜也从来不在她面前说虚话。

他咬了咬牙,终是道,“我想继续向前。”

他很怀念父皇,怀念王都的一切,可他更想去看看广阔的,不为人知的地方。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