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单被罩高高的挂着,挡住了她的身影。
“姐姐,你看那个飞的好高!还没炸!”
“炸了。”
“哎,再吹再吹!”
熟悉的脚踝,熟悉的声音,那一秒,秦树阳感觉自己都要升天了。
他咽了口气,喉咙干燥,心脏咚咚咚的剧烈跳动,胸口像闷着一团火,包裹着沉重的石头。
又压抑,又紧张,又愤怒,又高兴,又期待。
想要立马冲过去,身体却僵硬了一般。
“好漂亮。”
“姐姐,你头上有一个!诶,又炸了!”
他紧攥拳头,紧咬牙关,提步走了过去,他站到床单后,猛地一拉。
一堆透明的泡泡铺面而来,林冬就在那美丽的泡泡后看着他,弯起了嘴角。
那一刻,他的心脏剧烈的抖动了一下,仿佛快要蹦了出来。
“秦树。”
在这些疯狂、萎靡、痛苦的日子里积压着的那些无数的不满,无数的气愤,无数的痛苦与绝望,顿时烟消云散了。
上一秒,还想对你发火,指责你,怨恨你,质问你。
可下一秒,只是简简单单的唤了声自己的名字,胸口那团蓄势待发的烈火瞬间熄灭了。
“哥哥你回来啦!”亮亮看着他两气氛不太对,“呃……我先回家写作业喽,姐姐我一会找你玩!”
“好。”
亮亮跳着跑开了。
秦树阳移开目光,故意不去看她。
“秦树。”
他扯下衣服,冷笑一声,“你来干什么?”
“我来找你。”
秦树阳收着衣服与被罩床单,冷言冷语,“我没什么好找的。”
“你的脸怎么受伤了?”她看着他嘴角和眉尾的伤,“你打架了?”
秦树阳不理她,拿着东西就下楼去,他走进屋,把床单衣物扔到床上,拽过被子开始套。
林冬跟过来,站在他的门口,“秦树。”
“上次不告而别,是我的错。”
秦树阳弓着腰套被子,动作格外熟稔,没有理她。
她淡淡的看着他,“你生气了。”
还是没有回应。
“秦树。”
“你别叫我!”他停下手,摔了被子,侧眼看着林冬,直起身,突然讥笑了一声,“怎么,上次没操.爽?”
她定定的看着他的双眼。
“我怎么记得你挺享受的。”
“你非要这么说话吗?”
他走到她跟前,“那我该怎么说?”
她没有回答。
“嗯?你说说?我是不是还得跪在地上感谢你回来了?”
无声。
他的手拍了拍床栏,“还想上我床?”
林冬直视着他。
他勾起嘴角轻蔑的笑了下,抬起手,轻佻的挑起她的下巴,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这回给我多少钱?”
她推开他的手,“上次你情我愿,我们谁也没吃亏。”她眼也不眨的仰视着他,“我问过你,你愿意的,后来我要走,你抱住我了。”
秦树阳凝视着她的脸,突然笑了一下,“所以你爽完就跑?还扔了张卡,你当老子是鸭呢。”
她没听懂,“什么鸭?”
“……”
能不能好好吵架!
没法沟通下去了。
“我只是想帮你还债,没有别的意思,我没有告诉你就走了,是我的错,对不起,我跟你道歉,可是本来我是想说的,你睡着了。”
秦树阳沉默,听她解释。
“谁让你精力不足,睡死过去了。”
秦树阳整个人懵了,“我……我精力……那晚……算了,你别扯没用的。”
“那你原谅我吗?”
他俯视着她的脸,没说话。
“我在这里只有你一个朋友。”
“矫情什么,谁跟你是朋友。”他皱着眉故意拿话气她,“所以你都是这么跟朋友相处的?上床?”
林冬眨了下眼,面不改色,“没有,你是第一个。”
“你他妈还想有几个?”一听这话,他突然就来气。
林冬平静的说:“请你别这么跟我说话。”
他看着她的眼睛,又沉默了。
嘴上硬着,心早要化成一滩水。
秦树阳抹了把脸,长呼出口气,掉过头去背对着她,声音平和许多,“我就这么一粗人,不文明,没素质。”
“听不惯你就离远点,何苦在这找难受。”
他拿出去手机给老四打电话,“卡呢?”
老四告诉了他,秦树阳挂了电话,“这等着。”
于是他去老四屋里翻,银.行.卡被塞在鞋垫底下,臭晕了!
秦树阳走回屋,见她坐在自己床上,怔了一下,脑海中忽然闪过那夜她在自己身下的模样。
他咬了下牙,走到桌前从抽屉里拿出另一张卡,一起塞到她的手里,“还有你之前给我的那些,一分都没动,全还给你,咱俩现在两清,你回你家去吧。”
林冬沉默不语,手里拿着银.行.卡,坐在床上不动。
“起来。”
她听话的起身,站到旁边。
他继续套被子,侧眼看她一眼,“还在这干什么?”
“这是给你的工钱。”
秦树阳苦笑了一声,停下手里的动作,粗粝的大手紧攥着被角,气的要死,“您这些钱我受不起,拿走。”
“我…”
未待她说完,“少废话,赶紧走。”
林冬没有动作,他看着她寡淡的眼神,“你爱上哪玩上哪玩,爱玩什么玩什么,别他妈再想玩老子。”
沉默。
沉默。
沉默。
林冬垂下眼眸,什么话也没有说,转身就走了。
秦树阳停住手,鼓了一肚子气,快炸了,他一把扔了被子,狠狠地踹了下床,咚的一声。
让你走还真走了!
他踢完就想追上去,追到门口停下来使劲拍了自己脑袋一下。
妈的,清醒点啊!
…
林冬拎着行李箱,到之前住的酒店住下,收拾好东西就出门吃东西,他的话似乎对她没有太大影响,该吃吃该喝喝该逛逛,轻轻松松的过了一晚上,没事人一样。
可是秦树阳不一样,他吃了晚饭,还胃口不好没吃多少,洗漱完了躺到床上睡觉,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又气又恨又心疼,从上倒下从里到外浑身哪哪都难受。
一股闷气堵在心口,快把自己给憋死了。
大半夜,他按亮了桌上的灯,坐起来发了两分钟的呆,满头脑都是她那张宠辱不惊的脸。
他穿上鞋,打开门出去倒了杯凉水,拿着水杯开门出去透透气。
真tā • mā • de闷死了。
刚打开门,旺财就从窝里出来摇着尾巴看他,他走过去摸了摸它,旺财左右摇摆,舔他的手。
“还是你好,那女人太无情了。”
“她又回来了。”
“你说她回来干什么?”
“干我?”
“她把我当什么了?”
“你说她喜欢我么?”
“她只喜欢我的□□。”
“还是你好,每天吃饱就行。”
“你说她会不会再来?”
“再来我该怎么办?我和她和好吗?万一她睡完再跑。”
“最近事太他妈多了。”
“烦人。”
“现在又一屁股债,你说我怎么那么倒霉。”
“快吃不上饭了,旺财,要不咱两要饭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