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时沉默。
恰好，来电了。
林冬与他对视着，身体僵住了，突然躲闪了目光，翻身躺到床的另一边，像做了亏心事一般，蜷着身体，背对着他。
秦树冷静了好一会，呼吸渐渐平稳，他看向身旁的女人，衣服烂的不成样，肩头露在外头，他拉过被子，盖到她身上。
“林冬。”
她啃着手指，不理他。
“林冬。”
还是不理。
秦树往她身边挪了一下，停住，试探试探，又挪了一下，见她一动不动，慢慢靠过去，脸埋在她的长发里，手落在她的胳膊上。
“睡着了？”
当然没睡着。
他笑了一下，手滑到她的腹部，轻轻地搂着。
“睡吧。”
...
这该死的阴雨天。
秦树的胳膊疼痛难忍，他好像还有些感冒，一直想要咳嗽，又怕吵醒林冬，用被子闷着嘴不敢出声，到后半夜实在忍不住了，于是便蹑手蹑脚披上衣服走出了房间。
他扶着墙，身子冷得哆嗦，却又出了一头的汗，背靠着冰冷的墙，左手紧紧的捂着右臂，疼到脸色苍白。
他捂着嘴咳了两声，往房间方向看了看，怕吵到林冬，直起身又走远些。
这不，夜里又停电了，空荡荡的院子没有一点儿光亮，天上又没星，伸手不见五指，黑的吓人。
秦树扶着墙，艰难地摸到了厨房，倒了点水喝，他浑身疲乏无力，直接坐到了地上。
四下里安静极了，只有滴滴拉拉的雨声和他低沉的咳嗽声。
...
林冬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身旁没人，她坐起来发了会愣，起身开门四处扫了一眼，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
“秦树。”
声音幽幽回荡着。
“秦树。”
可能去卫生间了。
她揽了揽衣服，回了房间，躺回被窝，眼睛睁的大大的，盯着黑洞洞的上空，她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却没有后悔，没有喜悲，心里格外平静的等他回来。
过了很久，外面的雨更小些。
秦树还没有回来，不会是迷路了？不应该啊，也许是太黑？看不见路？
她又下床，想要去找找他，从抽屉翻出蜡烛，可是打火机打不着，又翻出一盒火柴，擦了半天终于出了火，没待点亮蜡烛，火柴却熄灭了，她不停地擦，直到第五根，才把蜡烛点亮。
外面风大，林冬用手护着火苗，到处找他。
“秦树。”
“秦树。”
“秦树。”
后来，林冬在卫生间找到了他，秦树躺在地上，脸旁的地上掉了一块湿毛巾，她蹲了下来，晃了晃他，“秦树。”
没醒。
“秦树。”
他猛地抽了一下，睁开眼睛，无神地看着林冬。
“你怎么躺在这了？”
他单手撑着地，坐了起来。
“你在梦游吗？”
他笑了笑，“我出来找水喝。”
林冬沉默了两秒，说：“你来卫生间找水喝？”
“……”他咽了口气，口干舌燥，嗓子疼，声音嘶哑的厉害，“快回去吧，穿那么少，小心冻着。”
秦树刚要站起来，腿脚无力，踉跄着要摔下去，林冬顺手扶住了他，“你怎么了？”
“没事，腿麻了下。”
两个人一同回房去，秦树忍着咳嗽，快要把自己憋死了，他拉着林冬停在她的房间门口，“那个，你回你房里去睡，我好像有些感冒，怕传染上你。”
“你感冒了？”她举了举蜡烛，看了看他的脸，另一只手靠向他的额头，“有发烧吗？”
“就是轻微感冒，没什么。”秦树握着她的手，放了下去，“有药吗？”
“有。”
“十年前的？”
“嗯，不能吃了吧。”
他疲倦地笑了起来，“你也知道不能吃了。”
“那怎么办？送你去医院。”
“明天再说吧，先睡觉。”他把她往房间推，顺手关上了门，“去睡吧。”
秦树皱了皱眉，手撑住墙，缓了会，去隔壁房间睡下了。
...
第二天，林冬早早醒过来，透着隔壁房间的窗户看了一眼，秦树还在睡着，她没有叫他，去厨房烧了点开水，八点多，他还没有醒。
林冬也无聊，在宅子里到处逛了逛，从储物室里翻出一个小木马来。
她擦了擦上头的灰尘，把小木马搬到院子里，蹲着看它，这还是很小的时候她的爸爸给她做的，那时候可是喜欢的不得了。
林冬骑了上去，索性她身子骨软，蜷缩着坐着，倒也没有显得很怪异。她抱着小马头，脸贴了上去，身体跟着它摇来摇去，样子格外可爱。
她闭着眼睛，深嗅了口雨后的空气，身心舒畅，突然间想起昨天秦树顶着芭蕉叶的模样，不由得笑了起来。
爸爸，
你说，这一次，他是真心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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