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冬低着脸,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他无奈的笑了声,目光有些疲倦,“我就知道,你一直都放不下。”
林冬仍低着头,没有说话。
“小冬,我是看你长大的,我太了解你了。”他咽了口气,头靠着床背,没大有精神,“这几年,我也都看在眼里,你把自己伪装的冷漠,无情,与人疏离,仿佛完全变了个人,不过是害怕付出真心而再次受到伤害。”
“可是今天,我突然看到了从前的你,没有虚假的外壳,天真又真实。”
“你看他时的那种眼神,那种笑容。”他顿了下,眉心微拧,“对我从来没有过。”
“你自己都想不到,有一天会回来吧。”何信君无声的长叹口气,“你只是想见他了,比赛不过是借口。”
“小舅舅。”
“这小子到底哪里好。”何信君苦笑着,去拉她的手,“你就那么死心塌地的。”
“我也不知道。”
“说实话,我很羡慕他,
很羡慕。”
“小舅舅,你永远是我的亲人。”
“如果,如果我再年轻一点。”他期待的看着她,“或者假如我们不是这层关系。”
“不会。”她斩钉截铁的说,“不会的,没有假如。”
何信君沉默了,他低下头,紧抿着唇。
半晌,
“我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了。”他看着她的侧影,目光悲戚,“小冬,我只希望你能过得幸福,如果他真的能让你这么开心,我不会再阻止了。”
她抬脸看他,有些不可思议。
“我已经没力气阻止你们了。”
“可是如果他对你不好,我不会放过他的。”
林冬淡淡笑了,“谢谢你。”
他注视着她的笑容,开心,难过,不舍心,复杂的情绪充斥着双目,“小冬。”
他敞开手臂,突然有些哽咽,“抱抱我吧。”
…
秦树失眠了,躺着半天睡不着,索性去书房处理些公事。
深夜,何信君出来喝点水,见书房亮着灯,于是去敲敲门。
“进来。”
秦树还以为是林冬,笑着看向门口,却没想到来人是何信君。
“舅舅。”他礼貌的站了起来。
何信君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声音低沉,“还没睡。”
“睡不着,有点失眠,干脆来找点事做。”
何信君坐到猩红色的沙发上,手里捂着茶杯,穿着拖鞋,身上随意的披着外套,说实话,他这个样子,看上去亲和太多,“坐吧,我也睡不着。”
“要不要吃点东西?我看你中午就没怎么吃。”
“不用了。”何信君懒散的靠着沙发背,腰弓着,没精神,整个人看上去有些苍老,“来找你说说话。”
“你看上去脸色不好,还不舒服?”
何信君没有回答。
“要不要找医生过来看看。”
“医生。”何信君冷笑一声,咬了下腮,“我生病了。”
“肝癌,晚期。”
秦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看着他平静的诉说着,好像事不关己一般。
他靠着沙发背,一脸一脸病态,声音疲乏,“日子不多了。”
“为什么不去医院治疗?”
“终究是个死,只是不想最后的时光浪费在医院里。”
“我理解你。”
“别告诉别人啊。”
“你是不想让林冬知道吧。”他的目光突然有些悲哀,看着眼前这个执着的男人。
何信君轻笑了笑,拉长了音调,“是啊。”
“小伙子,虽然我还是看不好你,可是她喜欢,没办法啊。”
秦树没有戴假肢,何信君看着他空空的衣袖,“你知道当年为什么那个人断你一只手臂。”
“是我让他那么做的。”
……
…
作者有话要说:-_-||实在憋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