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冬就这么痴傻傻看着人家,葛西君走过来拉她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棒棒糖,剥开来递到她手中,“来,我们也有,吃吧。”
林冬拿到棒棒糖,塞进嘴里,坐到了檐下的长凳上,低着头认真的吃。
秦树站在一旁看着她,有些不知所措,葛西君与他说:“这里发的糖,她一天能吃好几根。”
“一直这种状态,也不说话,也不理人,你去陪陪她吧,她那么爱你,说不定能好转点。”葛西君拍了下他的胳膊,背身走了。
秦树走过去,蹲到她面前,对她笑了笑,轻唤,“媳妇。”
林冬一心吃着糖,看都没看他。
“我是秦树。”他的手落在她的膝盖上,“我是你的秦树啊。”
“你不认识我了?”
林冬身子往一边侧过去,仍旧不理他。
“媳妇。”他声音低了低,看她吃的开心,无可奈何,笑容苦涩,“好吃吗?”
没有回应。
他看着她脸上的纱布,心里揪着疼,“脸受伤了。”
“身上受伤了没有?”
“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蹲在她身前,什么也不再说了,就这么看着她。
突然,林冬看向他,依旧面无表情。
“你认出我了?”
她伸出手,把黄色的晶莹剔透的糖果递到了他的嘴边。
秦树僵了下,将她的手推回去,“你吃吧,我不吃。”
林冬又把糖递过去。
“你要我吃?”
她无言。
秦树看着它,张开了嘴。
好甜啊。
林冬又把糖抽了出去,放到自己嘴里。
“再给我吃一口。”
她别过脸,转了个身,望着天,不再理他了。
…
一整天,林冬一个字也没有说,秦树寸步不离的陪着她,吃饭,午休,发呆。
林冬午休时候,何信君来过一次,不过他没有靠近林冬,躲在窗外偷看她。
“她砍的人是周迪,你都知道了吧。”
秦树心里很平静,对这些事好像早已释然了。
“我去看了他,半死不活的,睾.丸破裂,被摘除了,活生生被她砍掉了手臂。”何信君低下头,冷笑了一声,“一把小小的水果刀。”
“为了你,她能做到这种程度。”
“每天只有这个时候我才敢来看她。”何信君无力的说着,“我不敢见她。”
“你是没脸去面对这样的她。”秦树说。
他沉默了。
“你走吧,别再来了。”秦树半句也不想与他废话,回了房。
何信君落寞的站着,他眼圈发黑,白发也又多了些,凝望着床上躺着的人。
小冬啊。
求你,快好起来吧,哪怕你来要我的命。
你来要我的命吧。
…
傍晚,秦树的爸妈来了,葛西君正给林冬喂着饭,杜茗和秦德安就站在窗户外看她,没有进去。
杜茗捂着嘴,手有些颤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怎么…怎么就这样了?”
她拽了拽秦树,“怎么这样了?出什么事了。”
“妈,这件事我以后再慢慢和你说。”
“前些天还好好的,这才走了几天,好好的孩子。”她哽咽了,“好好的孩子,突然就这样了。”
秦德安神色严肃,从始至终沉默着,他没有进房里,拉着杜茗走了出大院。
“爸。”
“爸。”秦树跟在身后喊。
“爸。”
杜茗拽了秦德安,“叫你呢。”
“爸。”
秦德安停下脚步,神色凝重。
秦树站到他身旁,“爸妈,你们先回去休息,我就不送你们了。”
秦德安冷着脸不说话。
“我还要去照顾她。”秦树见父亲不说话,对杜茗说,“你们路上小心。”
“好,你放心,回去吧。”
秦树刚转身,秦德安突然说了句,“我不同意。”
他杵住,定在原地。
“我不同意。”
秦树回过头,看着他。
“你让我们来,就是看这么个傻儿媳妇。”
“连吃饭都要人喂?”
“你娶她回来干什么?”
杜茗拉了秦德安一下,示意他不要在说了。
“你妈和我说了你们的事,你是不知道,我有多高兴,可是现在她是这种痴痴愣愣的模样。”
“别说了。”杜茗愁眉苦脸的拉扯他,压低了声音。“怎么说话的,孩子本来就不高兴。”
“该断的断干净,不要在她身上再浪费时间。”秦德安看着默不作声,低着头的儿子,心里也难受,“爸理解你,可是那些小情小爱,不足以让你赔上自己的一生。”
杜茗背过身去,揩了揩眼泪。
“你指望照顾她一辈子?”
“我知道,你肯定觉得我没人情味,可是秦树阳,我这是为你好。”
“总之,这个儿媳妇,我不认,明天我和你妈就回国,你也快点回来。”他拉着杜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