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星稀和白江秋听着他们的交谈,注目着海上两条可疑的船,眼看着两条船已是越来越近了。
前面的船已经可以看得很清楚,船头上的三个人,虽然还不能完全看清眉眼,面目特征已能分辨得很清楚了。他们看得没有错,那正是南廷朔和张子杭、葛峰。
而后面的船,也已显露出黑漆漆的船身。这两条船的样式十分接近,大小也基本一样,一眼看去,分明就是同属于一个船队的两条船。
那也是擎天会的船么?
这里的居民对这船的样子很熟悉,已经认定了这是那个崔家家主的船。便说明,这些船同属于海玺王不假。而擎天会的人乘着海玺王的船,对于海玺王那种只谈生意,不讲原则的人来说,也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
擎天会竟然出动了两条船,看起来南廷朔这一次是全力以赴了。
水仙岛上都是不懂武功的平民,从不知道江湖中事,只是过着无忧无虑世外桃源的生活。他们看到这些不速之客,本以为是迎来了喜事,一定不会想到,将要面临的是一场无妄之灾。
这里的人从不知道擎天会,与擎天会的人素无交集。更不会想到,即将发生的灾难是源自白江秋和曲星稀。
曲星稀盯着那两条船,眼里仿佛要喷出火。而后,又移开视线,去看聚集在海岸上议论纷纷的人们。
即使有所怀疑,他们也没有往坏处想。无论有什么变化,他们都不会想到灾难。
白江秋沉声道:“竟然连累到这些无辜之人……”
为了江海诀不遗余力的拼斗,已经有那么多武林中人丢了性命。可是,他们毕竟都是习武之人,是在争抢中丧生的。而这个远离江湖的海岛,这些心性单纯的平民,他们从不曾争抢什么。
曲星稀忽然上前几步,冲到海岸上那些人们中间,大声道:“父老乡亲们,那条船不是崔管事的船!他们不是好人!大家赶快回家去,躲在家里,千万不要出来!”
众人忽然听到这样的话,都有些惊疑,一个个面面相觑。其中有两个上年纪的人接话道:“姑娘,这条船是崔管事的船,这不会有错啊。这么多年,我们岛上的人一直和崔管事打交道,已经对他的船很熟悉了。只是他们每次只是来一条船,今日来了两条而已。不过后面那条船看样式是一样的,应该不是别的什么船吧。”
曲星稀着急道:“大叔,那条船是崔管事的船不假,但是船上的人,我已经认出来了。那是我们的仇家,他从未来过水仙岛,今日来此,一定是来寻仇的!”
那人一惊,眯着眼再次看向海上。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白江秋已迈步走到曲星稀身边,向着众人端端正正拱手一礼道:“在下白江秋,这次来到水仙岛本是避祸,没想到连累诸位,不胜汗颜。望诸位即刻回去紧闭房门,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事,也不要外出。”
众人都在打量他们。尽管他们义正辞严,在场很多上了年纪经验丰富的人也不会轻易相信两个如此年轻的晚辈。
一个老者上前两步,手搭凉棚看了看海上,笑着对白江秋道:“这位小哥,你既然是初来水仙岛,对我们这里自然是了解不多。我们与崔管事那是多年的老相识,与海玺王从来都是互惠互利的关系。坐他们的船来水仙岛的人,都不会对我们不利。两位放宽心吧,不会有事的。”
白江秋竟被他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连曲星稀都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对于一生都远离纷争,远离刀光剑影的人们,一定难以想象江湖的残酷。
不待他们争辩,另一个老者已笑着道:“两位不必担心。你们既是水仙岛的客人,便是我们的一员。有我们大家在,绝不会让旁人难为你们。你们说什么让我们回家闭门不出,就太外道了。莫说来人不会是坏人,即便是,我们又怎么能躲起来,让你们两个小孩子面对危险呢?”
这两个老者如此说了,众人便纷纷表示赞同。这样一来,他们不仅更加坚信面对的不会是危险,而且对于这两个年纪轻轻的“孩子”还起了保护之心,越发不会回去躲着。
曲星稀脸都气白了,在人们的议论声中,她忽然将手一举,做了一个不容辩驳的姿势。
她虽然没有大声说话,但那姿势很是坚决,令人们同时住了口,目光集中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