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江海客,独行天地宽。离去风盈袖,归来雪满山。”
就好像,时间又逆流到了过去,她在屋外唱歌劈柴,师父就坐在屋子里缝补衣衫……
劈柴,烧饭,煎药,照顾楼上那个病人。
一天就这样过去,天又渐渐黑了。
曲星稀点起油灯,在火盆上架好药锅,慢慢煎第三煎雪莲。
抬头看了看对面,矮几上的一面铜镜映着她的身影。那年师父说,她长大了,到了对镜梳妆的时候了。这面铜镜,还是她下山走了很远的路,从很远的地方买来的。
可是,铜镜里的那个女孩,到如今依旧没有对镜梳妆的仪态。
因为戴孝,她的黑袍腰间缠着白布,头发用皮绳束着,也缠着白布。小巧的脸颊和额头上有斑驳的伤痕,这还是昨夜埋葬师父时不小心弄伤的。
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摸了摸脸上的伤痕。
好安静啊……虽然屋子里还是两个人,她还是好孤单。
忽然,她看到铜镜里她的身影后面,还有一个人。昏暗的光线中,两只眸子一闪一闪,正在盯着她看。
曲星稀一下子跳了起来。
转身抬头看去,只见楼板上,那个人正坐在她的床上,一动不动看着她。
他醒了。
“你要吓死我啊!”曲星稀呼了一口气,狠狠瞪了他一眼,“你不会说话么?醒了也不出个声,我还以为闹鬼了……”
那个人听了,顿了顿,低声道:“对不起。”
人长得好看,声音也这样好听。
曲星稀又在火盆前坐下,继续煎药,一面道:“好了,没关系,你醒了就好。跟你说,你应该好好感谢我才对,要不是我,你不是被狼叼走,就是被那两个厉害的家伙杀了。而且,这可是我这里最后一支雪莲,能有雪莲救命,你可真是好福气呢。”
她说着,将煎好的药倾入碗中,然后端着碗将身一纵,身子稳稳落在了楼板上,手里的碗还是端端正正,一滴药汁都没有洒出来。
她勾起唇角一笑,将碗递过去。
“喝吧。这雪莲可是圣药,很难得的,明白?”
对面的人坐在她床上,微微锁着眉,眸光淡淡看着她。
他一直昏迷,闭着眼睛。这还是曲星稀第一次看到他睁开眼睛的样子。这人的外表的确清秀之极,可是这双眼睛,眸子浅得很,呈一种冷淡的烟灰色。加上他眸光清冷,即使近在咫尺,也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手里拿着那个面具,一言不发。
曲星稀猛醒,瞥了一眼那个面具,咧嘴道:“哦,那个啊……那个面具,不是我故意给你摘下来的。你昏迷的时候,一直自己抓来抓去,自己想要摘下来。我看你难受,就……”
她乐呵呵地指了指面具的带子,“我只是帮了你一个小忙而已。举手之劳,不用谢我哦!”
那人垂下眼睫,将面具放到了一边。
看起来,摘了他的面具,他也并没有太在意。也许,这面具只是他用来在熟人面前掩盖身份的,摘了也没关系。
曲星稀将药递过去,道:“赶快喝了啊,冷了药效要降低的。这么名贵的雪莲,不能糟蹋。你昏迷的时候,我已经灌了你好几碗了呢。”
那人听了,抬眼看过来,还微微睁大了眼睛。
他怔了一瞬,接过碗,低头喝药。
曲星稀看着他喝药,慢条斯理的,很文雅的样子,忽然心里有种想要作恶的冲动。便忽然探头过去,凑近他的脸,大声道:“我叫曲星稀!”
那人被他忽然一吼,吓了一跳,碗在手里抖了抖,好歹算是没有洒。
他抬起头愕然看着她。
这样也能被捉弄到?曲星稀哼了一声,坐直了身子,扬扬下巴,道:“哎,你叫什么名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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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写完凤姐姐和阿闹弟弟,一开始写这两个家伙感觉好新奇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