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易强押回衙门,虽然他非官家人士,犯了律法理应三法司处理,但这件案子的缘起毕竟是锦衣卫,苏大人如今亲自过问这个案子,三法司自然没有人敢审。
易强被捆绑在椅子上,头发有些凌乱,衣服也很凌乱,他脸色铁青着看向气定神闲的苏玖龄,不安又随之而来。
这个男人城府太深,饶是他再擅长察言观色,也不知此人的心思。
苏玖龄翘着二郎腿,眉宇间桀骜不驯,还带着些吊儿郎当,“易公子,我再跟你最后一次坦白的机会,如果你还是执迷不悟,到时候承受不住惩罚想要求饶,苏某可就不会这么心软了。”
“你……”
易强刚想反驳几句,气势就弱下来了,苏玖龄的笃定,让他不安。
“大人,请喝茶。”文德恭敬地递上一杯茶。
苏玖龄接过,喝了一口便递了回去:“下次记得弄点茶叶。”
文德一愣,倒是没猜到苏玖龄这个反应,乖乖地应了一声。
就在苏玖龄快要没有耐心的时候,易强开口了:“我坦白,我全都坦白。”
俗话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易强还被押在三法司的大牢,若是他态度强硬,拒不配合,依照锦衣卫的冷酷极有可能将他转押到诏狱,到那时,他再想坦白从宽也晚了。
因为按照惯例,进了诏狱,18种刑具是要一一受下来的,没人能受得住。
于是易强就将自己如何在官盐中掺假,如何走私盐运的,手段又有哪些等等全都交代了一遍。
“官盐掺假的数量有多少?”苏玖龄凉凉开口。
“十石。”
苏玖龄挑眉看他,易强连忙改口:“是我记错了,是二十石。”
苏玖龄还是挑眉看他,易强被他盯得心虚,“苏大人明察,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真的就只有二十石,我也知道这是触犯律法的事情,但一时鬼迷心窍,这才做了错事,还望苏大人能看在我坦白的份上,处罚轻一些。”
苏玖龄不理会他,也没回答他的话,又问道:“走私的手段都有哪些?”
“夹带,跑风,整轮,淹补,放生,过笼蒸糕。”易强一一如实回答道。
手段还挺五花八门,可谓挖空了心思,文德哂笑道。
苏玖龄问完话,狱卒将一本卷宗交到他手上,他漫不经心地翻着一页又一页,“成化六年,走私一万石,盐价哄抬,进价只需十几文的盐却卖出了一百多文的高价……”
“成化七年,官盐一千石,在其中掺杂劣质的假盐后,重量翻了五倍,总共是五千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