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拿了银子,文德屁颠屁颠地出去了,苏玖龄望着她决绝的背影,忍不住挑起一边的眉毛,“车捕快莫不是忘了什么?”
文德回头,不解地看向他:“?”
“做人要厚道。”苏玖龄瞥向她攥着银子的那只手,“不能拿了银子不做事啊。”
文德一笑:“卑职这是打算在门外等大人换好衣服再进来呢,总不能大人换衣服的时候,卑职还在现场观看吧。”
她说的云淡风轻,漫不经心,倒是让苏玖龄一怔,想起他刚才是被文德调戏了,脸上顿时一热,有些尴尬和不好意思,忙催促她出去。
文德听着里头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响,知晓是大人在换衣服,不过她却表现的异常平静,不像平常女子,还会娇羞,害臊,胡思乱想。
苏玖龄换衣服特别快,文德在门外只等了片刻功夫,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她高兴地一个转身,正好与开门的苏玖龄撞上视线。
苏玖龄换了身绛紫色山河锦绣图暗纹锦袍,更显得他矜贵与英俊,尤其是他那完美的身材在锦袍的包裹下显露无疑。
一向喜欢帅哥的文德禁不止看痴了眼,苏玖龄被她赤裸裸的视线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掩嘴轻咳一声,文德不但没有回神,反倒看他的视线更加露骨。
苏玖龄也不咳了,索性一手捏着她的下巴,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我就这么好看?”
还处在被美色迷惑的文德点了点头:“可太好看了。”
闻言,苏玖龄的嘴角弯了又弯,似乎对她的这个回答甚是满意,他收回那只捏她下巴的手,手一伸,就把两件衣服往她怀里一塞,“记得洗干净了。”声音里有着掩藏不住的愉悦。
文德突然回过神来,先是低头看了眼怀里的衣服,然后拍着胸脯保证:“大人保管放心。”没有一点因为垂涎大人的美色而感到尴尬。
苏玖龄微微颔首,点点头:“嗯。”
文德跟苏玖龄告别,转身要走,就听苏玖龄喊道:“车捕快。”
文德回头,看他一眼:“嗯?”
“你是姑娘家,以后说话做事要注意分寸。”苏玖龄含蓄地提醒她,刚才她在屋里说的那句围观他脱衣服的话让她以后不要再说,被人知道了笑话。
而他也因为她的这句无意识的撩拨而心猿意马起来。
毕竟他对她是有所图的。
文德一脸茫然:“卑职刚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了吗?”
看她一脸茫然不知的表情,苏玖龄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罢了,在他面前,没有姑娘家形象就没有姑娘家形象吧。
“没事,你下去吧。”苏玖龄挥了挥手。
目送文德离开之后,苏玖龄关上房门,复又坐在案桌前,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本账本。
这本账本上记录了朝廷拨款十万两白银疏通运河的各项支出,事无巨细,大大小小全都记录在内,就连补买了一把铁锹的钱都给记了上去。
疏通运河不仅是一项利国利民的举措,同时也是一个开支巨大的项目,动辄几万两白银,甚至有的能高达上百万两,所以无论朝堂之上,还是地方官员无不盯着这块肥肉,都想趁此机会大捞一把。
这就极有可能导致官员贪墨银两的事件发生。
毕竟,在银钱面前,有时候人的品节不值得一提。
这次收到郭允被人弹劾的消息,可以说是意料之外,也可以说是意料之中。
意料之外的是,凭他这些年来掌握到的消息,郭允和一般官员不同,他是真正的君子,高风亮节,不会为了银钱的事情而做出辱没风节的事情,所以才会感到意外。
意料之中的是,从郭允向朝廷请旨疏通运河开始,就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这本是一项利国利民的举措,却有不少人等着他出错,等着弹劾他、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