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向阳突然想起,从外婆家回来后,他已经快一个多月没给贺笙打电话了。最后一次和贺笙联系,是他回家的时候发了一条短信,告诉贺笙他回来了。
贺笙一如往常,回了一个“嗯”字,后来因为没脸出门,也没再和对方联系过。
铃声响了有半分钟,裴向阳有些泄气,刚想挂断电话,电话那头贺笙的声音传来。与平日里少年冷清镇定的声音不同,今天的贺笙听上去有些喘。就好像是跑着过来接电话的。
这些年因为方雅兰不赞同他和贺笙交往,再加上裴向阳私心也并不愿意贺笙见到裴钰的缘故,他们之间每次会面都有一个秘密基地。
秘密基地距离裴向阳家更近。
时间不着急,裴向阳找了长袖长衫防晒衣连衣帽口罩带上,自打变成小煤炭后,他连镜子都不照了。并且决定接下来一整年都不照镜子,怕丑到自己。
那端,贺笙挂断了电话后,慢慢摘下拳套,王武斜睨他一眼,“不打了?”
“今天不能打。”贺笙冷淡地回。
拳击场内,四周都是五大三粗刺着纹身的男人,过分清俊的贺笙显得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这要是换了一般的中学生早就被这场面吓趴下了,可贺笙在好几个花臂男的注视下,摘了拳击手套,换了衣服,背上背包打算走。
其中一个黄毛拦住了他,“哎哎哎,昨天说好的,怎么,怕了?”
前几天黄毛在贺笙手底下吃了败仗,挨了好几拳,鼻梁都快打断了。被一个初中生打趴下,传出去也够怂的。他心里忿忿,一直想把这份耻辱从贺笙手上讨回来。
王武也奇怪,一年前贺笙突然出现在拳击场,说是要打拳。他那副不知天高地厚挑衅的模样惹得哄堂大笑,可是和这小子交手后才知道他真不是来玩的。
贺笙的拳打的没有技巧,在有经验的老手里很容易吃败仗,但是他的胸腔里似乎憋着一股劲,打起拳来疯狗一样,逮着人就咬,根本没人拦得住。这股劲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疯,这几天简直像是狂犬病发前将死的征兆,无法抑制的疯狂到达了巅峰。弄的好几个比他大个好几岁的老拳手都有些害怕和他对上。可是今天,贺笙突然就停下来,不打了。
王武是这个拳场经验最丰富的老手,他没和贺笙打过,但他觉得再过个两年,他或许就不会是对方的对手了。
黄毛几个不让贺笙走,贺笙单手拎着包,冷冷抬了下眼皮,“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