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东城的时候,苏父和苏母就有猜测过这件事,只是那时候苏清欢不在,他们也未曾再遇到过慕容琛,自然没有太往心上去。
而此刻看慕容琛与苏清欢这奇怪的氛围,身为父母的哪里看不出来这个青年才俊喜欢自己女儿。
“齐大非偶啊……”
苏父一叹,朝着苏母摇了摇头。
“女儿是个受不了委屈的烈性子,像世子爷这样的神仙人物,只怕欢儿就算能嫁进永昌王府,只怕也难免要收敛自己的性子,甚至……”
苏父不敢再说下去,但是看苏清欢一脸对慕容琛恭恭敬敬又客客气气的模样,那疏离的意思已经流露言表了,未必是不喜欢。
而是……不敢,甚至不能喜欢。
这样的人家,你没有与之匹配的门第,真觉得嫁进去能容易幸福一生吗?
门当户对这四个字,听起来很迂腐,但实际上,还是有它的道理所在的。
最起码,门当户对的情况下,婆家一般会更看得起一些,即使女儿真受了什么委屈,娘家也能撑腰。
但是苏清欢如果真嫁入永昌王府,做个侧妃对旁人来说都是羡煞一生,他们苏家小门小户,又是商人门第,连给女儿出头的可能都没有,反而只会徒增嫌弃。
……
苏母并非不懂这个道理,只是看到慕容琛长得如此一表人才,而且看上去也如此喜欢女儿,苏母难免还是觉得,有这样的女婿,自然是一等一的满意。
苏母有些依依不舍地握着苏父的手。
“罢了罢了,我也不敢肖想这种女儿嫁入王府做王妃的美梦,只希望欢儿这辈子能够平安快乐,长乐如意就好。”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bā • jiǔ,其实能快乐健康一辈子,就已经胜过无数人了。
……
在答谢完那些拜谒的客人后,苏清欢便关上了苏氏绸庄的大门,她当时通过慕容琛的推荐,买来住的院子也在这绸庄之后,倒是很方便。
此刻其他人都已经七七八八地走完了,苏清欢看着还一直长身玉立在门口的慕容琛,她犹豫了几秒,朝慕容琛微微拂身。
“慕容世子,您还有什么事情吗?”
“只是看看你摆的这两幅对联而已。”
慕容琛目光灼灼地望着苏清欢摆在绸庄门口的两幅字,他是曾经见过苏清欢的字迹的,在那副由苏清欢献给东城知府的水利图上,苏清欢用的是簪花小楷。
端庄秀气无尽,但到底簪花小楷本身就板正了一些,苏清欢写的字,很有种带着镣铐跳舞的味道。
就像是参加科考的那些书生,即使心中有千万种心头爱的书法,但是落到最后,也只会写馆阁体或者正楷,也无非是因为一笔一划都像是印刷体出来的一样,让人一眼看懂。
而今天门外这两幅对联,倒像是男子所书,笔锋狂放不羁,行草意气风流,一般人难以写出这般动人的书法。
但是慕容琛有一种预感,这字就是由苏清欢所写。
“苏姑娘,由本世子猜一猜,这对联背后撰写的人,也是你,对不对?”
“世子实在聪明过人,佩服佩服。”
苏清欢此刻都有些诧异。
她看着男人那微微挑起的凤眼,只觉得无尽星辰蕴藏其中,此刻波光粼粼的,引得人想要探一探,这星河的背后,又到底藏了些什么。
“世子爷,您是怎么猜到的,您也就看过我的另一幅字吧?但是笔法应该大相径庭才对。”
“这字,有你的风骨。”
慕容琛淡漠的脸上此刻有几分自己也不知道的欣赏之意。
“如果说那日的簪花小楷就像你的外表,那今日这幅对联的行草,更似你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