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向来心思极深，他虽不想跟苏清欢多待哪怕一秒钟，但此刻白衣仙尊眉宇间那种隐隐的苍白，却还是被少年锐利的眼神迅速捕获。
他这个“好师尊”，莫非前段时间为他输入灵气的时候，真的损耗了丹元？
否则怎么看起来这般的……怪异…
联想到上次苏清欢不愿被他试探灵脉，少年本就幽深的眼睫，此刻愈发深不见底。
——若是苏清欢能伤到灵泉也无法治愈，可见她此刻的损耗有多严重，这或许就是自己反噬的好时机！
……
少年桃花眸转动，心中各种狠厉的念头起了一个又一个，但还是不动声色地开口。
“师尊，弟子最近似乎有隐约要突破到金丹中期的征兆，只是弟子在剑道上向来是自己摸索，最多去外门聆听一下讲学，因此常常不得要领。”
“能否让师尊屈尊为我指点一下剑法？那清云剑招的第九式，徒儿在挥剑时就始终力有不逮。”
晏寒舟的意思，其实是让苏清欢亲自表演一下清云派的基础剑诀。
如果苏清欢真的灵力运转不畅，只怕连这套剑法都无法轻松演练出来。
……
看到少年那带着期待、仿佛十分濡慕自己的眼神，苏清欢却是内心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统儿，晏寒舟这是看出来我色厉内荏了吧？”
若是被晏寒舟真的确定了自己虚有其表的事实，只怕她的小命今天就得交代在这里！
“唔，宿主，很不幸的是，你答对了。”
“……”
苏清欢头皮一阵发麻，心口处袭来的阵阵剧痛，更是让她有些难以为继，若不是一口心气强撑着，只怕现在就要倒在晏寒舟的跟前。
……
见苏清欢一直不说话，但是额头却隐约有汗滴跌落，少年眼尖地瞥见了那一丝薄汗，他眸光微凛，试探着再度发问。
“师尊，您可是不愿意指点寒舟？”
若不是多年来他对原身的压制一直心存忌惮，又忧心两个之间的境界差距过大，不然晏寒舟此刻就已经直接擒住苏清欢的手腕，准备好好看看苏清欢是否灵息枯竭了。
…………
苏清欢此刻几乎就要吐血了，她内息一阵失调，阴寒无比的灵息在她的奇经八脉中游走着，她的状况确实很不好，偏偏晏寒舟此刻还非要为难她。
小狐狸琢磨着原身的性格，是怎么也不可能在晏寒舟面前亲自演练剑招的，但是若直接拒绝了晏寒舟的要求，只怕会让晏寒舟坐实她身负重伤的看法。
……
这样进退两难的境地，竟然叫她碰上了！
苏清欢内心崩溃，面上却仍旧是极为清冷矜贵的神色。
“你亲自将那清云剑招的第九式演练给为师看一遍。”
“……好。”
这样折中的要求，倒是让晏寒舟略略有些意外。
少年几乎是一瞬不瞬地盯着苏清欢的每一瞬表情和动作，就想看看她到底真实状况如何。
但是让少年失望的是，苏清欢虽然面色略苍白了些，却没有显示出什么特别不对劲的地方，完全不似上次在灵泉池中，虚弱到跌倒在他怀里的样子。
……
为了万无一失起见，晏寒舟压抑着自己暴起复仇的念头，转而乖觉地向苏清欢微微拱手。
“那弟子便献丑了。”
话音刚落，晏寒舟便迅速地召唤出自己的灵剑，他为了让苏清欢亲自上场指点自己，刻意做错了许多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