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乐探出头,看见他手中端来的食物,算是比较少见的鱼肉汤。何乐还很少吃鱼肉,以前也只在南荒吃过一次罗鱼肉,确实鲜美无比。当时杜奎他们还制成鱼干,可惜后来再没吃过。
另外还有新烙的烙饼,比起存放几天的烙饼要柔软也更香。
“我先去洗洗。”何乐感觉身上还是有股腥臭味,所以去船头提水上来冲凉。这个年月在船上的生活可没那么多讲究,在货船上更不可能奢侈到烧热水洗澡,就这样提几桶水冲过后,何乐才感觉浑身清爽。
管带还跪在那里等他来,将食物送给何乐后他才放心离开。对于何乐没有拒绝,他很是小小的开心着。
何乐闻闻鱼汤后,随即便从舷窗将鱼汤倒出去。在他冲凉时就发现隔壁小伙往鱼汤里弹入些东西,虽然他自信自己能抗毒,但还是不愿去尝试。至于隔壁小伙为何要如此,他暂时也懒得去想,毕竟他们之间实力悬殊太远。
隔壁小伙不是修行者,但有外家功,至于是几品暂时看不出来。凭感觉可能是初出茅庐的江湖帮派子弟,会一点三脚猫功夫就敢出来跑江湖,自以为有多厉害,什么事都敢做什么人都敢惹。
何乐只是不愿惹事,更不想还没出定州就将自己身份泄露出去。熄灯后,他盘腿坐在床上进行每天的修行。
到卯时初刻,这时大家因为劳累一夜都还未醒,而何乐隔壁舱门却被悄悄打开,那个深居简出的小伙子从里面溜出来。
待得三息过后小伙没有察觉到异样,这才用刀将何乐舱室的门栓拨开,轻轻把舱门打开。此时天空已有微微的灰白,所以进来的第一眼就能看到坐在床上的何乐。因为出乎意料,所以那小伙当时也吓一跳。但很快他就发现何乐没动,而且呼吸声依然保持原有的均衡。
又静等片刻后,小伙这才鼓起勇气完全踏入船舱中,蹑手蹑脚摸到何乐身前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确定他还在睡梦中才轻轻呼口气。然后他便在船舱里找起何乐随身的包裹,不过很让人失望,何乐的随身行囊中只装着几件普通的衣服。因为怕引起注意,所以何乐出来时什么也没带。至于银钱,他自会相机行事,所以身上只带着几张小额的银票,用来预备急需。
就连这次出门栗源先生也破天荒的没有给锦囊,更没说任何预见性的话,只说往后的事他只需要任其自然发展就好。所以何乐还真是光棍得好,除去必要的换洗衣服外,再没有带任何物品。而从不离身的刑天刀则藏在后背,用特制的皮绳缠着。
那小伙在舱室里摸索有半柱香,甚至还将船舱的各个角落也搜索一遍,这才站在何乐身前犹豫着要不要搜他的身。似乎这个问题非常困扰他,所以站在何乐身前考虑良久,然后似乎才下定决心要动手。
“唉……我比你更穷,你搜了这么久难道就没发现吗?”何乐实在忍不住,要不是看他两次出手相助那个女人和孩子,早就出手废掉他。初出茅庐就学别人偷东西,还企图下毒,何乐是尽了极大的耐心才忍着没动。
小伙吓得跳起来,发出一声尖叫,不过很快又镇定下来。
“你没事?”
“你是女的?”那一声尖叫可不是男人会发出的声音。
虽然也有男人会似女声,还有太监也会说话声音尖细,但刚刚她发出的声音可是有着女性特有的柔糥。何乐皱起眉头来,也就能理解她为何会帮那女人,毕竟这个时代多数男人对打女人没有感觉,唯有女人才会同情女人。
“是又怎么样!别以为你装得好我就不知道,一看就知你是霸剑盟的人。快把抢来的三绝剑交出来,不然本姑娘要你好看。”这女子见已被识破女子身份到也爽快,干脆压低声音用女声说。
显然她并不想惊动船上的人,似乎还有她的顾虑。
何乐试图将她的模样看清楚一点,确定她是真的相貌普通后多少有些失望,不是说江湖女子多貌美吗?怎么自己遇到的却是如此普通,甚至还有几分丑陋,虽说他并没有指望发生什么,但内心对于江湖还是很有期盼的啊!
可现在生活朝他抛出一个不屑的白眼!
原来不管是世俗还是江湖,相貌平庸才是最正常的事。随处可见的貌美如花只有那勾栏柳巷,或是文人笔下的江湖中才会多如过江之鲫。
“看什么!流氓!”女子往后退一步,虽然她对自己的毒术有信心,但毕竟这次没有将对方放倒。
何乐叹息一声,真的很想对她说你其实长得很安全,又是作男子打扮,何至于怕别人耍流氓啊!
当然江湖上也确实有那种色中恶鬼,基本就不会挑食。
似乎看出何乐的心事,女子更是恼羞成怒,扬手就是一篷毒雾。何乐屏住呼吸,静静看着她表演,也在心里积攒着怒气值。他需要有足够的愤怒,才能将她扔河里喂王八。
女子洒出毒雾还只是花招,跟着从她袖kǒu • shè出三枚毒针。此种毒针的毒性可比之前的毒药更猛烈,寻常人擦破皮也能致命,就算是她自己安装毒针入发射机关时也得小心再小心,否则可能连服下解药的时间也没有。
此时她是真的动杀机,所以才将压箱底的杀手锏拿出来。
两人之间此时只隔一个身位,那毒针由机关发射,那由机关射出的毒针力道可穿透皮革,可以想见其速度有多快。但只见那毒针离着何乐还有一指距离位置全部悬停住,接着全部掉在地上。
“你是修行者!”女子总算是识货,看出此为修行者特有的元炁护体。
何乐无奈的叹息,也没想到女子竟还有如此歹毒犀利的暗器,也让他是修行者的身份暴露出来。此时他要么灭口,要么就得将她囚禁起来,总之绝不能让她离开。
毕竟这个时代修行者很少,年轻的修行者更少。若是让有心人知道,很快便能猜到冠勇侯已离开临安城,正在前往汝阳州的路上。现在他身上所系太过重要,已不仅仅是他个人安危的问题,还可能会导致临安城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