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兽的传说比较飘渺,所以现在的修行者大多不愿相信它们真实存在。包括何乐在内,对于洪荒级异兽可能还是有几分相信,但对于混沌级的异兽可就真的不愿相信。毕竟在南荒他已经见识过帝王级的猰狰,甚至差点死在它手中,所以记忆深刻。
何乐从南荒归来后,曾与栗源还有王长老谈起关于异兽的事,似乎在很多年前,曾有绝世高人与异兽之间订立誓言,只要人类不侵入它们的领地,它们就不得进入凡人的世界。这样的传说总是带着几分神话色彩,在这神话与现实并行的世界,何乐也是半信半疑。
但若是翻看历史,也确实没有高等级异兽骚扰过人类的城镇,反而是人类在不断扩张着领地。最开始大周朝只在澄河以北,渐渐的跨过澄河,现在又跨过澜江,没什么能阻止人的步伐。
反观传说中的异兽,却再也没有出现在人们眼中,仅活在神奇的奇闻异事中。人却是实打实成为世界的主宰者,不停的繁衍侵袭,不停的掠夺占领。
对于兽族而言,所有的人就如同大周人眼中的北地羯兵,同样的残暴不仁血腥可憎,只是它们没有地方去控诉人类的罪行罢了。
“希望运气好吧!”司空行也不是特别赞成从西荒涉险,但此时青莲教已经加强各处路口的封堵,也只有绕道西荒才是最稳妥的方案。
何乐又看向众人,这里的人对西荒都缺乏真正的认识,哪怕卫栾很认真的警告,他们也不会太当真。毕竟司空行的实力,还有何乐的实力都摆在眼前,而西荒除丘陵再无其它。
没有人反对后,十二人小队开始启程,朝着不曾被人探知的西部荒原迈出第一步。何乐在前面领路,感知放出十里,虽然无法做到很细腻,但对于大型异兽还是能做到提前感知。
西川原本是石台州最西面的城府,在青莲教攻占后将西川城府撤销,所有物质全部搬入磐城。所以现在的西川很荒凉,仅比西荒多出几处人烟。何乐他们也不敢大意,尽可能从西川边缘地带走,途中他们会尽量寻些野果兽类充饥。往西行两天后,前方开始出现大片的山丘,放眼望去更远的地方全是贫瘠的荒山,绿色植物已很少能见到。
众人走近西荒,也就明白为何会有人冒险穿过西荒。因为实在太荒凉,所以没人相信西荒中还会潜藏着异兽。何乐当然不敢掉以轻心,反而将距离扩大到二十里,尽管只是模糊的感知,但他只有如此做才能安心。
“我们的食物怎么办?”长孙文婷悄声问风飞燕,看着眼前的荒凉,她发现他们所带的食物似乎太少。
风飞燕没有说话,紧盯着那个恶魔,似乎那个恶魔肯定有办法。
何乐当然没有办法,他例来都是走一步看一步,能走到哪里就走到哪里。按现在的行程,他们将在两天后到达澜江边,在澜江边他们再想办法顺流而下。对,就是到澜江边再想办法漂下去!
在最开始的计划中,他是准备带着柯智宇乔装后进入田桑州,在田桑州再乘船而下。但现在风飞燕她们就已经闹得很大,接着他自己又闹得更大,所以只能用下下策绕道西荒摆脱追捕。计划赶不上变化,关键是变化来得太猛烈,所以何乐只能想别的法子。
“不能再进去,西荒有只洪荒兽,不管是谁侵入它的领地都是死。”此前从未表态的柯智宇突然拦在众人面前,在他身后是无数尖锐的嶙峋巨石。
“你怎么知道?”何乐并没能感觉到任何异常。
“黄堂主曾说过,教主得人指点,才没有贸然入西荒。当时那高人就说过西荒中有无数帝王级异兽,而这附近更是有只沉睡多年的洪荒级异兽,任何踏入它领地的生物都会被它杀死,没有例外。”
“你怎么不早说!”吴召娣身体基本恢复,听完柯智宇的话,又准备动手揍他,但看周围都是人才没下手。不然她又得好好收拾他才行!
“早说也没人听啊!”柯智宇缩缩脑袋,并不是他不想早说,而是此前他的注意力都在吴召娣身上,别人的生死他在才不乎。但现在不一样,现在是他们都要进入西荒,吴召娣也会有危险,他不为别人着想,也要为吴召娣着想。
“你说的领地有多大,有什么标志吗?”何乐对帝王级的异兽也有顾虑,那洪荒级的就更是招惹不起。异兽不见同于人类,人有时还能讲讲情面,但异兽不会。野兽的通行标准就是领地不可侵犯,它们可不会听你任何解释。而人有时还会考虑前因后果,还会生出同情心。但野兽不会,招惹它就是死。
“就是这片剑石为界,任何踏入的活物都会被杀死。西边荒凉的最大原因就是它所导致,就连鸟儿也不得从此上空飞过。”
柯智宇的说完,众人才惊觉这里太安静,什么也没有。真正的荒凉,风吹来甚至带着一种荒芜的干净。
“那就沿着这片剑石边缘走,大家小心点不要进去就行。”何乐边说边悄悄的将感知放进剑石区内,但里面什么也没有,整片剑石区可能有几十里的纵深,再往内深入就不知是什么。至少以何乐现在的能力,还无法完全探查出来。
一天走下来,众人在傍晚才找到适合休息的地点停留休整。按照计划,明天后就可以折向南方,大概也就一天路程,在大后天便能见到澜江。此时他们身上的粮食仅剩一天量,而一路走来再没遇到任何野物。
十二人分开来聚成几堆,唯独何乐独自坐在岩石上,离他半个身位的距离就是剑石。但他始终保持着足够的敬畏,有些事他清楚非此时的他所能招惹。
就比如今天在路上看见的大坑,那是人为挖开的长条形石坑,看起来已经弃置有些年代。大坑的旁边还残留有人的尸骸,仅剩下残破的骨架。当时陆十二显然猜到什么,甚至还有意无意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