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们也上去。”勒不花公主看到如此惨烈的战况,并没有退缩,反而挥手让剩下的几百名后援兵力也全部投入战斗,包括她自己也是一样。
赫连勃现在苦于没法亲自参战,但他很赞同勒不花公主的决定,到此时已不能有半点退缩,只能继续往前,哪怕是拼尽所有。
这时李忌则守在勒不花公主的身旁,寸步不离。他并没有去到前线参与厮杀,这似乎是修行者所应当具有的觉悟。反而是何乐则没有这样的觉悟,他从来都是冲杀在第一线,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修行者,便应该避免参与世俗的战争。
反而是李忌这类修行者,他们到是会遵从于修行者的行事原则,或者说是修行法则。尽管他们也会想办法绕过法则行事,但至少明面上还是会执行。而勒不花公主也并没有要求李忌冲到前线去厮杀,除非出现此前那类无法解决的难题时,才会让李忌出手。但若是达达颜替脱木离出面的话,李忌就可以替勒不花公主出手。
不过看现在的情况,达达颜似乎并没有出手的打算,而是孤身一人站在营帐的顶端,俯视着前方陷入混战中的两支队伍。那一刻他孤零零的身影,竟仿佛有种出尘的仙人之姿。
哪怕是何乐,看到也会心生异样的情绪。
果然只要是修行者,身上都会不自然的流露出与世俗截然不同的气韵。像何乐这样,与世俗混为一体的还真算是异类。
这位达达颜,无论其种种行事和种种言语,无不体现出他作为羯人当中一代宗师的气度。
很可惜此时的脱木离王子听不懂他所说的话,或者说即便是听懂也不打算听从。
安达奎此刻有如疯魔一般,手持着那一人长的大刀左冲右突,凡是挡在他身前的黄金团骑兵战士,无一幸免会被他斩首或是剖腹而死。转瞬之间安达奎便一人突进到黄金团内部,此时他四周早已围满黄金团的骑兵,而他身后己方的年轻骑兵们,则被黄金团的骑兵们分割开来。
“快去营救安大师!”不管如何,勒不花公主此时绝不愿意看到安达奎被对方围剿。
得到命令的骑兵们,加快往前冲的速度,一个个不要命的往里面填塞。但那些身经百战的黄金团骑兵们也绝非庸手,当他们将安达奎拖入口袋阵后,便快速的封住袋口。毕竟安达奎是杀掉他们头领的高手,此时他们既要为自己的头领报仇,也是要破掉对方的士气。所以才会任由安达奎冲入他们布下的口袋阵,随即他们便将阵口封住,对安达奎进行围歼。
“能不能帮我把安大师救出来?”勒不花公主突然用大周朝话问李忌。
李忌摇摇头,然后才说:“不符合规矩。”
勒不花公主脸色一沉,她知道自己与李忌有协议,此时让李忌出手相救确实不符合规矩。若是她本人陷在阵中,李忌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出手相救。但此刻安达奎既不是羯人皇族的核心成员,又不是被修行者围困,所以李忌没有理由出手相助。
“你有没有办法?”勒不花公主只能转头又问何乐。
何乐沉吟之后,这才微微点点头。
他当然有办法,他有一千种一万种办法将安达奎救就出来,但他决定用一种最笨的办法。毕竟对于这位安达奎,他可是没有半点好感,甚至还有很大的恶感。若不是机会不允许,他甚至想出手将安达奎给除掉。只是现在他还需要让安达奎留在公主身边,只有他这样激进派,才能让勒不花公主继续作恶。
见何乐点头,勒不公主竟然瞬间就安下心来,似乎何乐点头便代表着安达奎已经安全。毕竟安达奎也好,赫连勃也罢,这些人都不仅仅是战斗力的问题,而且还有人脉的关系。他们身后的那些大家族和大部落,才是她将来能成为羯人皇帝的最大依靠。否则就她一个光杆皇帝,无论她多么聪明,无论她多么有魅力,也坐不稳大羯皇朝。
此时看过去,安达奎倒也不算太危险,毕竟他那一人长的大刀翻转之间,足以在他身周开辟出一人身位的空地。如此一来很难有人能接近他,即便是那些藏在暗处偷射过来的暗箭,也很难突破他的防御。
在如此相互焦灼之间,安达奎便已将黄金团内部杀出一条血路。
何乐远远看着,倒是没觉得安达奎有多少大周朝外家功的武功套路和招式,纯粹是多年马战中积累出来的实战经验。灵机应变的能力,再配上他那一身强壮的体魄,又有那柄大长刀的优势,便足以将实力不济的敌人封堵在自己防御圈外。
其实在对招式的好看和取名上,也唯有大周朝的外家功者和修行者乐此不疲。尤其是一些三脚猫功夫的江湖人,更是喜欢给自己取一个威名赫赫的外号,再给自己的招式取个花里胡哨的名称,似乎就能让自己显得威风八面。但实际不过只是些花拳绣腿,真正运用到战场杀敌之时,就会发现那些套路手法根本运用不上。
反而不如安达奎从实战中磨练出来的手法,临场对敌时看起来左挡右劈,似是手忙脚乱,甚至是凌乱的招式。但每每他都能够在危机时刻破解对方的杀招,同时还能顺式将对手砍翻马下。
所以若论欣赏,何乐其实更加欣赏安达奎的实用刀法。摒除掉所有的花架子后,全部是实打实的杀招,刀刀要人命,招招攻防兼备。虽然没有好听的招式名称,却都是要人命的实招。
此刻何乐若想去救安达奎,除非他有能抵万人的武功,至少要杀开一条血路才能够打通营救安达奎的通道。那样做的话,何乐必将显出真实的身手。他自然是不会愿意显出真实身份,所以他准备用别的方法。
何乐翻身下马,走到一旁作为后备的几十匹战马那,将它们身上的马鞍都解下来。然后装模作样的对它们施展一番连他自己也不懂的手势,实际却是在装模作样的时候分别给它们打入几道极其隐秘的元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