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好,又有五名谍子失去消息。”张三头也没回的说。
何乐只知军中的探马被杀,没想到谍子也在失踪,很难不让人怀疑与那名神秘的修行者有关。
“是什么层次的谍子?”
“有壬午局令。”张三很少说废话,他所说的壬午局令已经是地匦局在每州的最高头目,而这个壬午局令就是秀风州的头。局令往下则是所令,所令通常负责一处州城的情报。
“已有多少谍子联系不上?”
“到今天确认的有四十五人,秀风州并不是重点地区,所以当初只安置了五十一人。”
“剩下的人可靠吗?”何乐很奇怪,整个秀风州竟只有五十一名谍子,难道说秀风州就真的那么不重要?
“剩下的人没什么用,都是些小商贩。目前只能提供一些侧面的情报,正在想办法让朔方州和云苍州的人过来。”张三指着地图上的位置,是那两处谍子此时的位置。
“让他们立刻回去,现在谍子不要进秀风州。”何乐对于调外州的谍子来感觉不妥,此处的谍子还不知什么原因,再往里填人非常不明智。
张三停下手中的笔片刻,然后才继续写。
“在剩下的人里,找个最机灵的,我今晚去一趟对面。”何乐觉得有必要去会会那个高手,如果条件允许就顺手除掉那人。
“好。”
何乐走出营帐,肖重勋他们还在外面等着。
“这段时间安排好护卫,对方有个修行者,可能在堪离境,你们都要小心点。”何乐知道这个头是他先开,所以也怨不得别人。只能是希望对方只有一个人,不要也是什么帮派。修行者中的散修者通常喜欢独来独往,要么就加入大的宗门。但凡事都有例外,比如那李士陌之流,除此之外还有几个小的门派。从已有的资料来看,那些门派中,实力最强的不过是堪离境,人数也在二十人以下。
只是值此大战将至的关键时期,任何外来的因素都可能改变结局。何乐不想因为放任而导致恶果,所以他想趁着有时间去看看。
“堪离境不怕,只要他敢来,肯定有来无回。”肖重勋不是吹牛,而是他们已经设下多重陷阱,除非是神蜕境的来。
何乐没去问他们的布置,而是找到营房与他们二人聊些近段时间的安排。
等了有半个时辰,张三才派来人通知何乐,那边的人已经安排好。
此时已是夜里,营房外已经点上篝火,负责警戒的人更是打起精神四处查看。
在东田城内仅剩的谍子中,有个叫二赖子的小伙,他是前年入的地匦局。准确说他是壬午兰亲自引荐进来,因为他是壬午兰的亲戚,平时就在东田城内游手好闲。往日从他那里得到的情报最少,也最没用。曾经壬午局令还骂过,甚至要将壬午兰所令的职务给撤掉。
结果是肖全让不要撤,还特意找到张三解释原因。很简单,那个二赖子虽是收集些闲言碎语,但每每与大的情报能对应上。
比如说他听来城东的伍婶说夜里见到鬼影,还有很多。最关键的是,那位伍大婶还见到鬼影的下落。而那天十里外发生了粮庄庄主被杀的事,因为事情比较大,当地官府选择隐瞒没报。地匦局凭此线索将一个平日是农人,农闲时是盗匪的案子给办了。
此外还有次二赖子发现一个穿州的行商有问题,立刻报到局令那,最后查下来竟是黑兹国的谍子。凡此种种都在说明这个人并不像外表看起来的游手好闲,而是真的将谍子的身份当回事在做。比起有些人看起来很卖命,结果却什么成绩也没有的好。
只是因为肖全的事,二赖子这段时间都处在没任务的状态,也可能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得以躲过搜捕。才会在两天前放出例行的信号,证明他还在,还愿意为地匦局做事。
今天张三也是被何乐逼得没办法,才想起他来。其他人要不就是不可靠,要不就是不足以成事。唯有二赖子能满足何乐的要求。
何乐也是在收到张三给的详细情报后,才知道这么号人。主要是地匦局的网络下沉得比较细,他当然不可能知道所有人。就算二赖子做过一些事,也很难进入何乐的视线。
穿上夜行衣,何乐晃过叛军的守卫进入东田城。此行他不打算找詹王爷,也暂时不找龚易斌,他只想钓出那位神秘的修行者。所以他一路过去时刻意留下凝形境的痕迹,若对方是堪离境的高手,肯定会出来追杀他。
隔十多天的东田城已经基本进入军事化状态,原有的平民死的死,逃的逃。那些曾经的大户人家现在都被叛军的gāo • guān占据。
何乐依张三给的地址,一路朝城西路,同时也在留意东田城里的防御工事。看起来那位吴定远也确实有几分真本事,十几天时间东田城里的已是遍布陷阱和防御,看起来他已经做好城破撤离的准备。
要知那姚常禥好大喜功,根本不会去考虑战败的问题。只有这吴定远,才会处处留下后路,使得他次次都能逃走。
在东田城的西面是城中平民聚集区,此时这里还住着上万平民。他们实在没地方去,只能缩在此处盼着战事早日过去。对他们而言谁来当皇帝并无区别,只要能管饭日子太平就好。
何乐来这里时,整个平民区一片安静,除去低微的说话声和特殊的声响外,再无别的声音。何乐数着黑暗里的小巷,然后快步走进其中一条巷子里。
“我要找个地方住下来。”黑暗中何乐感知到有人站在对面,所以很直接的说。
但等待他的却又迎面一刀,那是一柄菜刀,甚至他还能感觉到刀的钝口。
何乐站着没动,而是任由那刀剁下来,然后停在他身前一寸的位置。他还是没动,因为不仅菜刀很钝,更是因为对方只是个极普通的普通人。别说修行,就是外家功也没有。这样的人就是有一万,也无法伤到何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