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乐一手提着男子,一手提着二赖子,辨别形势后选择最少人堵截的方向狂奔而去。
此时进攻东田,别说叛军没准备好,就是朝廷的联军也没准备好。此前拿出信号箭自然是吓唬李忌,真要用根本不可能放出信号箭,只有静悄悄的发起攻击才可算是奇袭。
二赖子被何乐抓着衣襟,一路高来高去,开始还有些担心,后来就不怕。
“今晚先回大营,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不适合留在东田。等以后打下秀风州,再回去不迟。”路上何乐气也不喘的说,算是让二赖子安心。
“是,听凭侯爷吩咐。”现在虽说家仇未报,但能抓住对方其中一人,他也算是了却心愿。至于今后能否抓住李忌,他也没那么强烈的心愿。
“你可知道那处宅院以前的主人?”对于那栋金属小屋,何乐始终是心心念念。以小屋的建造,绝非普通人能办到。
“知道,那是张大善人家的祖屋,听说是五六十年前所建。去过他们家的人都说喜欢,张大善人也时常会请人去他们家做客。叛军来的前几天,张大善人一家提前被人接走,听说是出城去济云观避难。”二赖子正好知道一点情况,于是如实说出来。
“济云观?”称为观的地方通常是修行者居住地,比如道无涯就住在玄天观。值此天下纷乱,很多地方的观门都已经自行关门,那些散修们也相继隐入深山野林不理俗世的纷扰。所以何乐才很奇怪,为何东田附近还有观门,更是为何会参与俗世的事情。
“是的,济云观在东田的南面三十里外,听说那里很不好走,所以几乎是没人去的荒地。我也不知道具体位置,只知道大概方向。”二赖子在记忆里找了一遍,确实找不出相关的记忆。其实他的记性还算不错,不然也不会能从旁枝末节中发现情报。
“嗯,你是听谁说的济云观?”
“是……四叔……”邋遢老头已经被他乱刀砍死,至于说起济云观的事,那还是一年多前酒后说起江湖闲话。他只说济云观是整个秀风州江湖的翘楚,在秀风州内闹得再凶的人,只要听说与济云观有牵连都会收手。当然也没谁敢冒用济云观的名号,否则会死得很惨。
“那你是听谁说张大善人被接去济云观的?”何乐知道此时恐怕很难问到,但还是试试。
“我是听墙根听来的。回春堂分号的肖掌柜和曾老爷聊天时说起,还在说叛军不可能会来东田。结果第三天叛军就来了,曾老爷也被一个什么将军给祭了天,肖掌柜吓得到现在还躺床上下不了地。”
何乐听到这里停下来,要么那个济云观里也有类似栗源的神人,能够预知某些事的发生。当然也可能只是纯粹的巧合,可将住得好好的一家人接走,多少还是透着些许的怪异。
“肖掌柜家在哪?”他们现在已经快出城,毕竟东田只是处小城府,以何乐的能力想出去也容易。
“还在东头,他没住在回春堂里。再说回春堂里现在也被搬空。”
“哦……”何乐沉吟不决。现在他们所处位置是东田城的西面,而东面现在围有大量的叛军。因为知道他在东田,叛军的大营也出动人马过来支援,就是想将他留在东田城内。
最终他还是决定放弃,现在回去找一个吓得半死的掌柜,还不一定能问出所以然。想罢何乐提着两人越过城墙,没入东田城外的黑暗中。
整个东田城内的纷乱持续了很久,自然只能无功而返。
何乐带着两人包了个大圈才回到大营,此时的大营中同样热闹。因为大家已经知道何乐独自进了东田城,此刻正将东田城闹得天翻地覆,所以是大家是既兴奋又担心。等见到何乐回来,整个营地中也炸了锅般欢呼雀跃。
唯有袁义承老将军皱着眉头,对于何乐去独自闯营并没什么问题,但闹得尽人皆知就不太好。要知现在何乐的份量,可抵一半军力。若是平安还好,若有闪失,整个联军士气也将大挫。
“让将军担心了!”何乐见到袁义承将军的表情,立刻上前请罪。毕竟闹出如此大的动静,也非他所愿。更有可能会因此影响作战部属,打乱之前的计划。
袁老将军没想到他会如此说,本来准备好的说辞也只得咽下去。
“临近发兵,这段时间你便多在营中调遣。”作为主帅,袁老将军还是有调遣的权利。
“是,末将听令。”何乐很认真的行礼接令。
袁老将军这才微笑着点头。谁知他刚要说点勉力的话,何乐却又接着说:“就是想去一趟济云观,虽说不急,但心里总挂着怕事久生变。”
“济云观?”袁老将军也是一头雾水。在他记忆里同样没有济云观的印象,要知他可是对整个大周朝的地理分布做过研究,目的就是想着万一羯人打过来要如何利用地理优势反击。所以一些地名他基本耳熟能详,更是对战略要地的特点记得一清二楚。类似什么观的地方,他也有认真标注,因为但凡有观门的地方,都会有修行者,也是他最想争取来的战略资源。
“对,济云观。”何乐是希望袁老将军能知道,就省去问人。
“没听说过,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江湖上有名的修行门派袁老将军基本知道,对于他也不知道的门派,只可能是很不起眼才是。
何乐也很奇怪,他自然知道袁老将军有研究过江湖门派,为何二赖子口中秀风州江湖翘楚的济云观,却没能让袁老将军留下印象。
当下何乐将自己在东田城中的所见所闻详细告知袁老将军,更是将风岭七煞参与叛军,正是他们在袭杀谍子与探子的事说明。当然最关键的正是那金属小屋的事,他现在急于想知道张大善人的情况。要知那种冶炼铁器的技术,正是他现在最急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