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无耻!小人!混蛋!王八!”那声音已变得慌乱起来,再没有开始的气势。
何乐在旁边看得莫名其妙,想不出宋大哥这是要干嘛。而这些人怎么听到偷吃就和闻到血腥的蚊子一样,荒诞中透着股子诡异。
宋文良也不向何乐解释,继续悠哉游哉的坐在门口往里看。而那些人则静默的站在门口,也不说话也不闹。
过得有半晌,破门打开条缝,从里面伸出双污秽的手,一手拿着木勺,一手端着木盆,那盆里盛着不知何物所做的食物。然后第一个人伸出手来,木勺盛了一勺盆里的食物放在他手上,接着是下一个。整个过程都没有声音,接到食物的人会极快吃掉,然后又回到自己的屋里枯坐发呆。
何乐在旁边看得后脊发凉,在北地也有丧失所有希望的人,或营营苟苟或麻木不仁的活着。但如这样活着的人形生物,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些已不能算作完全的人吧!
“这里很没趣,也很有趣……”何乐小声说。
宋文良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中透着复杂的神情,但绝对没有戏谑或嘲弄。
何乐大概懂他的意思,所以走上前一脚将那扇破门给踢飞。门里几乎臭不可闻,一个青年男子坐在最里面,似乎知道门会被踢飞,但没想到会是何乐来踢。这门已被宋文良踢过无数次,还有那袁英拿刀劈过一次,现在又来个少年踢。
门里的恶臭换个锦衣玉食的公子来,应该能退避十舍,但何乐一步跨进去,将那个青年人拎出来扔在小巷里。
“他们不可怜,只是可悲。你不可敬,只是可畏。”何乐想起《十策论》中所说,民之可悲处失智,官之可敬处无畏。在这里,在这石窝县则映射朝堂的失矩,就是一处大周朝的缩影。果然十分有趣,比见到最好笑的事还要有趣十倍,不来他真的会后悔。
“不要你管,你个小屁孩懂什么!滚啊!”
“古人说为官即为民之父母。但真把自己当成百姓父母的官,都是昏官。而你则是狗官,以为让他们活下去就算好了吗!”何乐怒了,再将他拎起来,双目四对。那青年眼中没有神采,除了逃避再无其它。这里的人如同牲畜,已没思想,只求不饿就行。为官做到他这份上,也是极度昏聩无能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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