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乐正在看热闹,就看到水下突然泛起巨大的浪花,接着涌起大量的血水。通常这是又有人被开膛,才会有这么多血水涌上来。但那巨大的浪花太过夸张,何乐知道绝不是普通的打斗,所以他立刻站起来,也顺手将黄金贵拉到木筏中间站着。因为水花太大,木筏晃动的幅度也大,站在边上容易掉下去。
之前他不让出木筏前面的位置也是同样的道理,不过说出来也没人相信,所以他也懒得解释。
这时那人之前抢到手的绣球已经浮出水面,更是连同半截身子一起浮上来。
“鳌王来了!鳌王来了啊!”有人惊呼着游向木筏,再也不敢抢什么绣球。
吕剑棠此时在绣球与木筏中间水域,他看着近在咫尺的绣球,终于还是一咬牙游向绣球。在他看来去北地本就是搏命的选择,现在同样也是搏命,他搏鳌王咬死那人后暂时不会攻击别人。
何乐站在木筏上,他确实感知到鳌王的存在,之前他并没去注意水下,主要是这些的打斗实在上不得台面。但在浪花涌起的瞬间,他就将感知力放到水下,在水面之下,一只巨大的鳌王正抬头盯着上面游动的众人。显然它在寻找下一个目标,而且不打算马上就走。
而在此同时,螭狕正全速往这边冲过来,因为它也感受到了鳌王的存在。在何乐与螭狕建立起脑部联系后,他们之间经常会发生这样的事,就是其中之一遇到危险时另一个肯定会感觉到。所以这时是螭狕感觉到何乐遇上麻烦事,如是奋力冲过来。
但何乐并不希望它过来,因为螭狕已经太有名,很多人都知道他得到这么一个异兽作为坐骑。可螭狕完全不管不顾的往这边冲,根本就不会去隐藏。
现在唯一的办法是先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尝试与螭狕建立起联系。以前他还没试过远距离与螭狕交流,他们之间的交流必须有身体上的接触。现在他试着用元炁将自己的意思说给螭狕听,希望它能听到。
前面十息螭狕基本没停下来的意思,直到它离何乐他们不到一里远时它才慢慢停下来,然后做出一个让何乐意外的举动,它竟然沉入水中,在河道下奔跑。那速度肯定要比陆地上慢很多,但也比船快很多,只是一路搅得河道中浪花翻滚,泥沙翻涌。
而在此同时,吕剑棠却差点被咬成几段,要不是他当时反应快,脱下衣服金蝉脱壳。
没能咬到吕剑棠的鳌王也第一次浮出水面,嘴里还叼着吕剑棠的衣服。还是上次见面时霸气的模样,一双略显小小的绿眼将众人环顾一卷。
惊险逃出的吕剑棠奋力爬上木筏,再没心思去注意何乐他们,而是紧盯着澄河霸主鳌王。
那鳌王环顾四周后,才再次一口咬向水面上的残尸。众人眼见着它连同衣服一起吞下半个人,那种场景就算是心理素质极高的江湖人也难免胆寒。因为据说鳌王一般不伤人,但它若袭击人时不吃掉七八个它是不会离开。今次最有可能是众人抢绣球时刚好在它休息的上方,所以惹恼了它。
那边申屠静萱的大船已经张开船帆,大船在风的作用下缓缓朝北岸驶去。
所有的木筏都不敢动,因为木筏需要人力划桨,只要划动水面就有可能激怒鳌王。常年在澄河讨生活的船工们自己知道,所以他们只能赌命,赌谁的命不好,被鳌王选上。
想不到这次鳌王竟然转头盯上何乐他们这艘木筏,自河底缓缓浮起来,朝何乐他们这边游过来。
佘天宝见鳌王朝这边游,自然不甘心这么送命,在权衡的瞬间突然往前冲,一把抓住黄金贵的衣襟想将他扔下去。只要鳌王在吃东西时,他就有把握逃走。毕竟是常年在水上讨生活的人,他在水中游泳的速度属澄河一带最快的汉子。正因为有自信,所以他才选择挑弱公子黄金贵下手,反而是何乐他有点看不准。现在这个关键时刻,看不准就有可能致命。
黄金贵哪想到会被身后船工抓到要扔水里,吓得他是大喊大叫,手舞足蹈的拼命挣扎。可佘天宝却发现自己竟然扔不动他,再低头一看,竟是何乐拉着黄金贵的脚,所以才没法将他扔出去。
“找死!”佘天宝也是急了,单手抽出荆轮刀就要去砍何乐的手。
但一个黑影比他更快,瞬即而来,下一秒佘天宝的肩上竟已没了脑袋,只剩下一个躯体在那喷着鲜血。
远处看到这一幕的人都不敢相信,那鳌王的脖子刚刚伸出去至少有五六米远,一口咬掉了佘天宝的脑袋。现在鳌王的头又缩了回去,仿佛刚刚发生的事与它无关。
其实最关键的是,谁也没注意到是何乐拉住黄金贵,才没让他被扔到河里。除了黄金贵本人,他是真的明白过来,自己那三百金有多值。反而是那块玉佩,实在是不值得。想到这,他也顾不得血污,从佘天空的残躯里摸出玉佩来。
何乐也是哭笑不得,这个时候了他还顾着玉佩。
谈不上江湖道义,何乐一脚将佘天宝的残躯踢下木筏,这才继续看着鳌王,看它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鳌王也是不急,缓缓游过来,一口将那残尸咬下大半,然后就那样慢慢吞咽。而申屠静萱的船已经离他们有二十多米的距离,远远的只能看到申屠静萱似乎还站在船尾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三两口将尸身吃完后,鳌王才再次看向何乐与黄金贵。
“你说你的命被栗丞相算过,你觉得准不准。”何乐闪身到黄金贵的身后,右手放在背上,已经在准备致命一击。他再要装也是在生命有保障的情况下,现在是生命受到威胁,他自然不会继续装无能。
“不知道啊!大家都说栗相算得准,我爹也相信,不然也不会每年前一千金给栗相了。”黄金贵也是紧张得要命,鳌王吃人的场面实在太刺激,刺激得他快要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