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已经给了每人十两银子,说好的完成后就会按人头给你们家人送去足两的银子。你是不相信我吗?”督尉有些不耐烦,此前他刚刚被上头臭骂,说那些人实在太蠢,白白浪费几千两银子。
“不是,就是……就是拿命换来的,你可不能骗我们!”说话的男子实在无能,只好卖命换些银子回去养活家人,否则一大家子人真的会饿死了。
“放肆!”督尉显出官威来,不再愿意多解释,而是摆摆手让他们赶紧走。
在督尉眼中,这些人猪狗不如,每人给十两银子都嫌多。当然不给银子也骗不来这些人,所以必要的银子还是得使。就是他们如果真能炸光虎贲军,他才是真的发财了。那些说好的奖赏,将会有一成进他的口袋,余下的九成则是上头拿去,据说还要分给几个衙门。
余下的屠虎军多少会有些想法,但战事发展到现在的程度,已不是他们想跑就能跑的。督尉早说过,临阵脱逃的人会连同家人一起处斩。所以这些卖命的人已经做好准备,只是会在心里想希望能给家人赚来活命的银子和田产。
虎贲军更近了,步兵们已经吃不住开始大量的投降,就连督战队也会被部分溃军冲散。但整体而言叛军还是在咬牙坚持,任由虎贲军的攻击,也不再往后退让。
何乐见到情况差不多,这才抢到前排的身位,一刀砍下一名高个叛军的头颅后,将视线盯死在一名冲出来的屠虎军士兵身上。
那名士兵背着隆起的包裹冲出来,看着近在咫尺的虎贲军,赶紧拿出阵符开始念。
在这名士兵开始念咒语的同时,余下所有屠虎军也全部在念动咒语,最多四息他们就能念完。然后只要虎贲军跑得不够快,他们就能追上,至少也要炸死几个才行。
何乐在等他们念,那咒语他也很熟悉,甚至每个字符的作用柯智宇都有告诉他。当还剩小半句咒语时,何乐突然大吼一声:“启!”
“吼!”
无人能想象几千人同时发出一个声音,还是有元炁加持的声音会有多强的破坏力。总之此刻没有投降的叛军,只要是站在虎贲军身前,全部被巨大的声浪攻击到。霎时那些正面承受声浪攻击的人全部捂住双耳,张开大嘴喘息。但很快他们的耳中就流出血来,再也听不到一丝声音。
可能有万人遭殃,因为攻击力实在太大,最前排的士兵更是有被震晕的。那些人以后或许能康复,但更多人将终生如此。
就算是何乐本人也被吓到,他知道威力会很大,但没想到威力会这么大。在他的想象中,最多也就是打断屠虎军念咒,结果是让他们一辈子也没法念咒。至于殃及的众人,何乐并不会有太多歉意,总比被杀死被炸死的好!
被巨吼打断的战阵恢复到一片宁静中,所有的虎贲军将士也被自己发出的巨吼所吓到。接下来他们有些小兴奋,毕竟多出一种杀手锏,在战场上他们将拥有更多的生存机会。
何乐当先跨过满地的残兵,对于失去战斗力的叛军他已没有兴趣去虐杀。包括螭狕在内,也是放弃去咬脑袋的想法,只是觉得这样打下去会很没劲。哪有战场上靠吼的道理,它觉得这样很没道理。在它看来战场就应该是血肉磨坊,只有踩在一地的血肉与内脏上,才能有临战的神圣感。
何乐也是被螭狕的理念折服,它一只异兽竟然对战场有如此崇高的理想,抛开暴戾异态的成分,却也有种暴力的美。
“你看,我就知道你这孙子会上道,对啊,就应该是那样!孙子!龟孙子!”螭狕又开始唠叨。
何乐很后悔顺着它的思路想问题,觉得自己迟早会被它精神毒害,真不该带它来啊!
可只要想到它说的那种场景,尤其是与羯人对战时,那确实会很美吧!何乐就觉得自己的头皮在发麻,那是兴奋与激动。
螭狕开始跳跃起来,从它那双火红的眼睛可以看出它的兴奋,一百万颗首级啊!
虎贲军推开满地失去反抗力的叛军,跟在何乐身后默默往前走,整整有十几层残兵任由他们过去,他们已经无力再战,整个脑中仿佛有个巨大的铜钟在敲击,嗡嗡嗡的回响。别说应战,就是站起来也会觉得天旋地转。
残余的叛军开始往后撤,还有bā • jiǔ万轻步兵与步兵混合的编队。现在他们已经失去最为依仗的屠虎军,往后只能靠自己。可只要想到虎贲军一声怒吼过后再无可对抗的人,他们就觉得集体胆寒。实力悬殊太大,还怎么打?
反观那些最早投降的士兵,他们才是真正松口气。现在他们只需要跪在地上就行,至少不会死,更不会终生听不到声音。当然跪在地上不好看,可谁让他们跟错了主子,跟着何乐就是虎贲军啊!
此刻叛军的中军大营传来收兵的信号,得到信号的将士开始往后狂奔。
何乐他们自然会衔尾追杀,他们又不是来做慈善活动的,怎么会放过杀敌的机会。这通追杀又是有几千叛军成为亡魂,余下的士兵要么跪地求饶,要么拼了命的逃进防守严密的叛军大营。
何乐领着的虎贲军也就此停在营门外,等待其他几路援军到来。
其实整体而言还是中路较弱,当时也是吴定远特意留出来作为诱饵的,只是没想到虎贲军吞下铒后还要来吞投饵的人。看着追到大营外的何乐,吴定远也是心惊胆战。中路五万大军现在可能仅剩下三万不到,两万人就留在那一地血污的中路上。
此时左右两翼激战正酣,分出胜负还要些时间。而在中军大营里,吴定远还留着五万骑兵,与三万残兵会合后依然有决定胜负的机会。
“谁带的兵,先把他给我砍了!龚将军,你看接下来应是如何应对?”吴定远和颜悦色的对龚易斌说。
龚易斌苦笑着摇摇头,那何乐又岂是一千屠虎军所能杀得了的。之前他就懒得说,此时他更是懒得说。
“来人,给龚将军赐酒!”吴定远眼珠一转,挥手示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