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清水河边当值的正是文重宇,他已经知道前方又取得大胜,姚常禥也已经被何乐所杀。想起自家老爷子的话,他也不得不佩服自家老头的眼光。当初他们就差点站在姚常禥那边,最后关头文家族长文禇选择静观,接着彻底放弃姚常禥。文禇当时说:“姚常禥成不了大事,姚常厚又过于仁厚。但姚常厚有能人帮他,这就是气运。”
事后果然验证,兴庆帝身边的能人越聚越多,不仅有栗源,还有那初生牛犊的何乐。
就在他想到何乐时,何乐已经出现在他面前,还骑着让人心生恐惧的野兽。
“它不咬人,但也别来惹它。”何乐也不敢太过招摇,在清水桥头留下螭狕后,便提着姚常禥的尸身踏上清水桥朝皇宫走去。
文重宇没有阻挡,因为何乐能自由进出皇宫,是皇上亲赐,就连袁义承老将军也没有如此特权。
此时的皇宫大殿上,兴庆帝正准备散朝,但总感觉还差点什么,自从知道前线大获全胜后,他感觉还会有更好的消息传来。所以他一直拖着没有散,想看看是不是真如他料想的。所以看到何乐举着姚常禥的尸身走上大殿时,他差点笑出声来,随后才摆出严肃的表情发问:“不知何爱卿所携何人上殿?”
何乐知道他是明知故问,所以也很配合的说:“此乃犯上作乱妄自称帝的逆贼。”
说完何乐将姚常禥的尸身认真的摆在殿上,以供周围的文武官员审阅。为何他要这么做,那是因为他要堵天下悠悠众口,不公开摆出来又恐有人说是假的姚常禥,到时找个傀儡又能乱上一阵。如今他将姚常禥的尸身完整的摆在大殿上,那所有人都看过就无话可说。
见到死去的同父异母的弟弟,兴庆帝并没表现出任何悲哀,因为自古皇家无亲情。兴庆帝宁可去信自己扶持的何乐,也绝不会对姚常禥有兄弟情。现在见到他授首,如果不是有顾忌,他是真的想放声大笑。
栗源走出位列,俯首恭贺道:“恭祝吾皇荡平逆贼,自此我朝内乱已平,可全力清剿青莲匪寇。”
“恭祝吾皇荡平逆贼,恭祝我朝万世太平,吾皇万岁万万岁!”一时众朝工反应过来,齐声恭贺。
何乐单膝跪地,目光盯着身前的地砖,那上面已经非常光滑,是自政权南移后,近十年时间磨损出来痕迹。
“恭喜侯爷再立大功!”曹玄理跪在何乐身旁小声说。
何乐侧身微微还礼,也不说话。
各方祝贺后,兴庆帝才宣布散朝,让栗源与何乐随他入后殿。
“让朕如何赏你!”只剩何乐与栗源后,兴庆帝才叹息着问。再封赏就该是封公爵及封王。兴庆帝还想等何乐清剿完青莲匪人,再封他为王。只是除掉姚常禥可算一大患,让他能自此安稳的坐在皇位上,否则他始终会有芒刺在背的不安。
“还望皇上什么也不要封赏,但尽量封赏各方将士。在下能有今天,全赖皇上提携。在下早已知足。今生别无他求,只望皇上能有北上伐羯人的一天,在下愿不破羯人不还朝!”何乐知兴庆帝的性格,易冲动也易后悔,所以他始终担心皇上会拒绝与羯人开战,而安于现有的繁华。
“你啊,还是这样,就不怕别人说你刻意卖好属下,收买人心吗?”兴庆帝又叹息一声,他说的是早已在军中谣传的恶语。到现在兴庆帝也不知道何乐究竟在做什么,不过没关系,他知道何乐的心事。他知道何乐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北上报仇做准备,因为他一个人报不了仇,所以要借助朝廷的力量。
“不怕,因为皇上知我!”何乐低着头回复。
栗源笑了,也不掺言。
在宫中用完午餐后,何乐才起身回府。午间聚餐时,何乐告知云檀宗可能与姚常禥有染,让各方多加注意。同时也在临安城中讨得一块空地,以安排荀来曦和柯智宇他们的秘密试验。
照说将要进行的试验最好在深山密林中进行,比如癸居湖那样的环境。但何乐不敢,因为牵涉太大,万一走漏风声,那他所有的筹谋都会被破坏,连带大周朝最后的希望也将破灭,他承受不起那样的失败。在所有人还没意识到其中重要性前,他必须确保每个环节都严密和谨慎。未来以来,中间只剩时间的差落。
所以他宁可让他们在临安城内搞试验,其中或许会闯祸,但绝不放在外面。一来临安城内有羽林卫和虎贲军把守,二来临安城很久以前曾有高人与修行者达成的协议,任何修行门派的元炁高手都不得在临安城内打斗,如此一来青莲匪人要进城来破坏就得掂量掂量。
至于会不会闯下天大的祸,只能求柯智宇往后做事能严谨一点,尤其是在卫栾和王长老的帮助下。
“那个家伙很讨厌你!”回府的路上,螭狕便提醒他注意文重宇。在何乐离开的时间,它听到文重宇与自家族弟在背后议论何乐,更是用各种诅咒的词汇,但当着何乐的面时又表现得彬彬有礼。就算螭狕是异兽,它也会不耻于这样的为人。
“讨厌我的人多了去,不缺他一个。”何乐又怎会不知道。
“奴才恭迎侯爷回府!”一名家奴见到何乐回来,立刻上前行礼。
何乐摆摆手,示意他退下后,牵着螭狕走进侯府中。
“太小了,以前道将军的府邸比这气派。”螭狕是在道将军的府中长大,自然对将军府记忆犹新。
何乐也不和它聊官场文化和官场政治,有些道理就算和它讲,它将来也不会如人一般去生活。就算它现在是何乐的坐骑身份,但在何乐死去后,它就会回归到自然环境中。所以他现在是让它去熟悉侯府的宅院,只是特别叮嘱它别吓到任何人,更不能吓到豆包,豆包是在人的宠爱中长大,对外部世界缺乏足够认知。因为翼蛟不一样,它们从出身就只认哺育它的生物,而且翼蛟的寿命最长不过两三百年。螭狕的寿元却是以几千年来记的,若它能到洪荒级,那更是能长达万年寿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