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许楚前辈知道,何乐此时更需要去大胆的尝试,去尝试这种创造性的可能。只要敢去尝试,凭借何乐的悟性,以及那通灵叶对他造成的影响,必然能够与这些夜障进行一定程度的交流,甚至说不定能够帮助何乐打破他心中的那道封禁。
要知道何乐现在的情况,就是他在完成超凡脱俗的过程当中,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导致他被封禁在仙俗之间,没能够顺利的脱掉那一身凡俗的躯体,更是将自己一身通天的能力完全禁锢在这副凡人之躯的身体内,自己给自己封禁起来。所以他现在需要做的是突破自己的限制,而在这一点上谁也帮不了他,只能够依靠何乐自己去改变。
何乐听了许楚前辈的话,自然也在那里用心的感受着,尽管他的大脑里空空如也。但是他仍然不放弃,还在继续努力的去向外面传递着某种思想,某种念头,期望能够与那些夜障们进行精神上的交流。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那些夜障们并没有消失,反而一个又一个向他们靠近,将他们完全围在中间。这时候如果仔细去分辨的话,就会发现他们有高有矮有胖有瘦。而去清点数量的话,这些夜障们有四十七个之多。他们是那么的安静,就矗立在何乐他们四周。只是所有的夜障们却又完全看不到他们的五官,只能够看到脸上一片模糊,就那么平静的飘在地面上,便仿佛是一个人的投影,只不过这个投影却是立体的,且还飘浮在空中。
而此刻的何乐,则闭上了眼睛,盘腿坐下来,以一种完全放空的心态去进行着冥想。他冥想那些他要对夜障们提出的疑问,他不断的问着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随着时间过去,他却什么也得不到,没有任何一个夜障回复他的疑问。他们只是持续平静的站在那里,或者是何乐,也或者是小女孩,甚至可能是许楚前辈的存在,才造成如此大的吸引力,将他们全部吸引到此,站在那里围着他们看。
只是随着时间慢慢的流逝,至少过去了有大半个时辰,何乐仍然还是一无所获。而经过这么长的时间后,何乐也已经有些焦虑,甚至开始对自己对许楚前辈都产生出怀疑的心态。他会想会不会是许楚前辈搞错了,或许当初那鬼仔岭黑影给他的只是一片极为普通的树叶,尽管那片树叶能够在他口中完全融化,但那也不能够代表什么,不代表那就是所谓的通灵叶。也不代表就能够通过那片树叶,便可以让何乐与黑影以及夜障进行交流。但是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许楚前辈又怎么能够如此确定。
时间过去的越长,何乐就会变得越是不自信起来。尽管他在十方如意空间里经历过那么长的时间修行,但他知道十方如意空间里的时间是无限的,而在现实世界里时间是有限的。因此他会在现实世界中焦虑,因为他不知道这件事自己究竟能有几分把握,或者说他完全就没有把握去做到。
所有的一切,都只不过是许楚前辈的一厢情愿,很可能何乐自己根本就做不到。
可只要一想到在那座书院大堂里堆积的尸骸,何乐又会难以平静。倒在那里的学子们,在他们最为欢乐,最有期待的年纪里却遭遇到灭顶之灾。并且还有一些人,或许从那时起就再也没能够走出死亡,以至于最终成为了夜障,也仍然还留守在原地不肯离去。
想到这里,何乐突然睁开了眼睛,他缓缓的站起来。对于许楚前辈发出的询问,他也没有回答,只是示意他们停在原地不要跟过来。而他自己则朝着那些夜障们走过去,他走得非常慢,因为他不想让他们受到惊吓。
尽管何乐不确定这些夜障们究竟会不会被惊吓到,甚至何乐都不确定这些夜障们具不具备思考的能力,或者说他们其实只是一种极致思绪所形成的投影。
但何乐仍然还是缓慢的走近他们,直到与他们之间仅有一个身位的距离,这才停下来。然后他缓缓的举起手来,靠近其中一个稍高点的夜障。这个夜障可能在所有的夜障当中算是最高的一个,因此在围成一圈的夜障当中,他会显得特别的显眼。因此何乐才会挑着他,将手伸过去。而那个稍高的夜障并没有逃避,而是留在原地,任由何乐的手伸进他的身体内部。
此刻何乐的感觉就是,他的手完全没有触碰到任何实物,而是毫无阻碍的穿了过去。但是在视觉当中,他的确手又实实在在伸进了对方的身体当中。那种视觉与触觉的冲突感,很是让人容易错乱。
但何乐却反而闭上了眼睛,他是在以如此接触的方式,再度将自己的思绪投入到这种近距离的交流当中。一炷香的功夫,在这一炷香里何乐却是什么也不曾感觉到。他就像一个傻子,在做着一件非常傻的事情。但即便如此,何乐也并没有把手收回来,而是继续尝试着与这个夜障进行交流。
以至于他身后的许楚前辈,也都开始怀疑自己会不会真的搞错了。毕竟何乐已经尽了这么大的努力,但仍然还是一无所获。这多少会让人觉得再继续尝试下去的意义不大。不管怎么说,任何的一种尝试在经过若干的试验之后,如果还是无法达到效果,那再继续下去的意义就会变得非常的没有必要。
毕竟不管怎么希冀,任何事情总是要有一个限度。
尽管一旦尝试成功的结果会非常让人激动,但如果一直都达不到理想的状态,那就没有必要去持续的尝试。
可是何乐此刻却完全没有放弃的意思,而是在那里持续的认真的观察着,并且非常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思绪透过自己的手,去向对方进行传递。而且他为了能够避免让对方感觉到不适,因此还刻意的微微前倾弯曲身体,以显示出一种谦恭的体态,而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