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们这些码头都是经过很多次的勘察之后才选定的位置,其中最大的一个好处就是这些码头附近的河道都相对于要比别处深很多,且临近岸边也不会有礁石之类的阻碍物,毕竟这也是选码头的重要标准。
此时这些船工们就听着那艘中型货船缓缓地靠过来,然后能够看到在河岸之上等待已久的那些人一个个要么肃穆的站在原地,要么在忙忙碌碌的准备。而最让船工们感到稀奇的是,其中有两名身着特殊服饰的男子,此时从背上解下两卷收起来的绸缎,然后将那些名贵的绸缎小心的铺在码头通往到货船靠岸的位置。
而在此时那艘货船也已经也应该停靠在码头上,码头上立刻有人将一个精心制作出来的木质扶梯搭在货船上,而那些绸缎也就铺到此处位置。然后在他们这些人当中,身份最为尊贵的申屠家老族长这才在一众族中弟子的扶持下,颤颤巍巍的走到扶梯下方,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恭迎货船上下来的的那位大人物。
很快在那艘船上便走出十几个人,这些人高矮胖瘦,但都显示出一种奇特的气场。那是一种久居高位才会养出来的特殊气场,一般人很难模仿。
尤其是在这些人当中,有一个高高瘦瘦的人,更是显得格外的特别。因为他不仅仅尊者的气势十足,最重要的是在他走动之时会显出一种很特殊的姿态,让人看了一眼之后会有种特别的感觉。
当然要想让他们这些小船工们准确的说出来有何不同,却又无法去描述。总之那是一种十分诡异的感觉,很是让人记忆深刻。
“有些事情少看,更是要学会闭嘴!”就在这些船工们偷偷观望之时,申屠家在此负责外围安全的死士头领也已经走过来,冷冰冰的对他们这些人训斥道。
可以说这位死士头领根本就不会给这些船工半分脸面,要知道虽然她们只是申屠家的死士,并没有任何官场上的一官半职。但是他们这些人真正到了外面,却是能够去训斥那些各地州府地方官员的狠角色。更不要说这几个船工,因为他们这些人实际上说白了就是最底层的走狗,是那种随时会被人抹脖子,而且也不会有谁会去追究的贱等存在。
因此这些船工被他一通训斥之后,也是立刻把头垂得更低了,再也不敢有半点非分的举动。因为他们都清楚,此刻若他们敢有半句多言,肯定便会性命不保。
其实包括这名死士头领在内,他也不清楚今晚的行动意味着什么。更不知道此刻他们来此等待的究竟是谁。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上面要求他绝对保证不会走漏半点风声。只不过上面也还是交代了,不得取这些船工的性命。因为真那样做的事,反而有可能会打草惊蛇,引起澄河水军的注意。所以这些船工们才因此得以保住性命,不至于因为封口而送掉性命。
至于在那边接待那位重要人物的申屠家老族长,此刻有些激动,已经趴在码头上,恭恭敬敬的行着大礼。在他身后,甚至在整个码头上,所有的人全部跪了下来,学着申屠家老族长的样子朝这位从船上走下来的大人物行礼。
那位大人物从货船上走下之后,便缓缓的走到申屠家老族长的面前,用一种极其刻板古怪的语调,冷漠的说道:“起来吧,我们走。”
“喏!”
申屠家老族长这才颤颤巍巍的爬起来,但依然低着头,将整个身子朝旁边让开一个身位,好让这位大人物沿着绸缎铺就的道路一直走到码头的边缘。在那里停有几辆特制的精美马车,早已做好随时出发的准备。
那大人物再也不看在场的众人,而是迈着古怪的步伐,缓缓的朝马车那走去。就在他准备上马车前,却突然回过头来看着身后的众人,以及停在澄河水面上的那些船,以及更远处那北面看不清状况的茫茫河面。
而此刻羯人的大军已经离此只有几天的路程,想来几日之后,在澄河岸边便会开始集结大量的难民,以及羯人的先锋军。最多也就不过十天半个月的时间,那一场等待了许久的大战便有可能要爆发。
对于他们这些早已运筹帷幄很多年的谋划者而言,那就是一场布了很久的局,现在终于到了收宫落子的阶段。
看过一眼后,这位大人物便钻进那辆特制的马车内。之后跟在他身后的却是两名身材小巧的年轻小女孩,这两位年轻的小女孩穿着最为朴素的白布衫,却各自提着一个玲珑香薰炉。跟在这位大人物的身后钻进马车厢内。
只不过如果有人多看两眼,就会发觉这两位年轻漂亮的小宫女,却是有着一张异常冷漠的脸。那种冷漠与冷艳无关,更像是两张极其精致的脸,却偏要摆出一副刻板的表情。
而在此后的那些人,却有一个五六十岁左右的男子,悄悄的扶了一下申屠家的老族长。虽然这个动作做得极其的隐秘,却足以让人看出他们二人的关系非同一般。只是他们所有人都选择了保持安静,没有任何一个人多说任何一句话。整个场面异常的平静,以至于当他们所有人登上马车离开的时候,那些留在原地的下人们才发觉,自己的后背此刻竟然早已悄然汗湿。
那都是在不知不觉当中冒出来的冷汗,可是他们却又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吓到这个程度。或者说是在场的某种诡异氛围,使得他们产生出这种恐惧和害怕的内在感觉。
这些经过特殊改造的马车,在快速行进中依然会非常的平稳。而拉马车的马儿,也全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黑骏马组成。此时这些黑骏马拉着,一路向南,朝着临安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整个行进的队伍,一路上依旧是没有发生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