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他们等了两刻钟的样子,靖南侯就听到他们车队后方传来一阵骚动。还不等他明白所以然,便听到急促的类似马蹄的奔跑声从后方传过来。如是他下意识的推开车厢门,往后方看去,刚好就看到有好些头用来搬运重物的大笨牛,此刻正发狂的朝着他们这边冲过来。而让这些大笨牛发狂的则是它们身后所拖曳着的小小两轮车。
只不过在那两轮车上正燃烧着稻草,而这些大笨牛也是因为受到火焰的灼烤,才因此受到惊吓后朝他们这边直冲过来。
靖南侯看到这个阵势就知道不好,尽管他这里也全是最精锐的锦司处黑衣人,完全有能力堵住这些直冲过来的大笨牛。但由此引发的骚动,只会给对方带来动手的借口,所以他第一时间反应的是强行冲过围堵,不再去等那皇上的圣谕。
得到命令的黑衣人,立刻驱赶着马车向前冲。同时四周的黑衣人也催动着身下的战马,开始强行朝前方冲过去,试图以硬闯的方式打通离开的通道。可等到他们往前冲的时候,原本堵在前方的虎贲军,还有那些降军营的众人也都纷纷向两侧避让。看起来他们似乎也被火牛车给吓到,已经愿意让他们离开。
可当他们真的通过之后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原来在他们对峙的这段时间里,在那些虎贲军们的脚下,早已悄悄的掏出好几十个深洞。虽然这种深洞的洞口并不大,仅刚好够被马匹一脚踩进去,可这样的洞却极是歹毒。
同时在人群中,在那些士兵的当中,还有几名一些士兵手中拿着很长的木棍。等到马车通过的一瞬间,便将这些长木棍强行塞进车轮的车轴内。所以只在转眼之间就听到,这辆经过特殊工艺制作而成的马车,在发出咯吱一声后,便咣当一声被长木棍别断马车一侧的车轮。
断掉一边的车轮后,整个马车也都斜着倒在路中间。而冲在前面的几匹战马,更是非常不幸的将马腿踩进那些深洞内,以至于正跑得欢畅的黑衣人也是摔得人仰马翻。并且那些战马的脚也在瞬间就此掰断。原本能够后退离开的车队,就这样一瞬间自己将自己堵在了这处不算宽的官道上。
而在他们相继摔倒的时候,那些拖曳着火小车的大笨牛们也已经相继赶到。因此仅仅只在极短的时间里,就传来那些大笨牛的嚎叫,以及人的惨叫声。同时还有各种混乱的声音夹杂在里面,绝对说不上好听。
只是虎贲军与降军们却早早的做好了准备,他们迅速避让到两侧的商铺内,因此他们并没有受此波及。而是眼看着那些大笨牛与黑衣人们撞在一起,而马上反应过来的黑衣人又只来得及去与这些冲过来的大笨牛们绞杀在一起。
至于那辆马车则仍然还斜靠在地上,无人去搭理他们。至少目前虎贲军们还没打算出手,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个老头就是靖南侯,也知道对方的实力和背景。所以他们在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都不会去直接与对方对抗,而是会使一些小阴招来阻止这个坏老头带走申屠静萱。只要机会合适,他们才能趁乱将申屠静萱救走。
黑衣人此时已经处在混乱当中,短时间内还无法摆脱大笨牛带来的冲击。因为这一次跑过来的大笨牛足有二三十头,而且在它们的身后还都拖着一辆着火的小两轮车。这些着火的小两轮车虽然不一定会对周围的民居构成威胁,但肯定能够对他们这些黑衣人构成威胁。因为被身后的烈火灼烤,使得这些平日里温顺的大笨牛见人就撞,根本没有离开的意图,而是完全处在愤怒之中,专门盯着这些黑衣人冲撞而来。
结果足足过了一刻钟的时间,黑衣人中至少有十几人被这些大笨牛踩在蹄下。而其他的黑衣人也已经合力斩杀了二十几头大笨牛,剩下的大笨牛中却有一头极其壮硕高大的大笨牛带领着,与黑衣人们做着最后的对峙。
甚至旁人都能够从那头最为壮硕的大笨牛眼中看到愤怒和疯狂的目光。很显然它已经被眼前的血腥,还有身后的烈火刺激到极度狂暴状态,所以它虽然暂时停止进攻,但那不代表它就会放弃,反而是做好了最后拼死抵抗的准备。
而就在这一时间里,那辆马车终于被从里面被人推开来。靖南侯有些狼狈的从马车厢内钻出来,结果就看到眼前一幕,还有周边虎视眈眈的虎贲军们。当然他知道这些都是那黄金贵使的阴招,但他却对此无能为力。因为对方所用到的基本都是阳谋,面对阳谋他只能够是以光明正大的手段去破解,而没有其他破解之法。
只是靖南侯一时之间没能在视线内找到黄金贵本人,等他环顾四周后才发觉,黄金贵此刻早已站到旁边不远处的一处酒家的楼上,正远远的看着自己。想来黄金贵自己也非常明白自己的实力,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打算在这一场混乱当中亲自出手,而是十分明智的远远避开来,加这些棘手的事留给专门的人来办。
这一幕再度给了靖南侯深刻印象,他终于明白这个年轻的黄金贵是自己之前小看了。
“你选的这个夫婿还不错,但很可惜,只不过是一个商贾人家。在这样的乱世当中,就连自保之力都没有。”靖南侯回过头来对着刚刚从马车厢内钻出来的申屠静萱嘲讽道。
申屠静萱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远处的黄金贵,她此刻要说不感动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人心终究是肉长的。无论她以前有多排斥黄金贵,但到了今时今刻也终究还是会被他所感动。她明白黄金贵为了自己付出太多,大概这个世上再不会有其他人能够做到这一点了。
即便是那何乐出于友谊上的原因愿意替她出手,但他也只会是有限度的帮助。但黄金贵却能够为了她赌上全家人的身家性命,这怎么不叫她为之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