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骆衍就此消失的结果,最大的遗憾也只是暂时断掉寻找珂珂的线索。
此后只能寄希望于地匦局在齐怀北的领导下,重新搭起的北地情报网。当然还有他单独安排的蒋从云,或许能在北地找到新的线索。
只要珂珂在北地,总会有找到的一天。何乐坚信她会等他,正如他一直在等她。
随着赫连勃一行,他们快速的朝着建阳城奔去,一路上再没遇见异常。而原本骆衍的手下,除了光头伍爷,其余人全被留在塀冶城。那些留下的人或许不知道,光头伍爷偷偷留暗记的动作早被李忌看到,并且汇报给勒不花,所以勒不花才决定让光头伍爷跟着,好让骆衍万一脱困,能一路找来。
李忌自然是知道公主的心思,而他也有些期盼骆衍跟来,毕竟夺境之仇还没报。
这些一个个心怀暗流的诡主们,便如此一路狂奔着,朝着建阳城,奔着上京而去。
到得第三天的大早,众人一行终于到达建阳城的城下。酉阳州的建阳城可算是北地排在前三的大城,其城池的雄伟,也仅次于安澜城。如果不是居住人口略少于钱阳城,应是排在第二的位置。
无奈钱阳城又称为天下银仓,南来北往的商贾除了安澜城必去外,就只奔钱阳城。曾经钱阳城的人口也曾达到过百万,现在据说还有四十万人口,在如此大的灾难后,还能拥有这么多人,整个北地也就只有安澜城能比。
至于建阳城,现在三十多万人口,在北地四大城中仅比弱水城稍好。当年羯人南侵,第一座攻下的雄城就是建阳,那时的建阳城有一半人被屠杀,剩下的人则是彻底放弃抵抗,任由羯人们随意杀戮,要不是羯人们想留些生肉,估计也被杀干净。即便如此,活下来的人们也过得十分的憋屈,只能算是留了条命而已。
因为酉阳州靠近斡儿海草原,所以居住在建阳城的人也比较混,比如摩伽陀人就有近万,而羯人更是有近三万普通居民住在建阳城里,所以齐家人也并不好管建阳城。随便一个羯人就能是大爷,有时受了气,只好找大周朝的遗民来发泄。
“你们是谁?可有路引!”建阳城头上的守兵看到如此大的队伍,也是紧张,因为他们并没接到有军队调动的消息。北地之内军队可不是能随便往来的,谁若是敢在没军令的情况下私自带兵走动,等待他的将将灭族的处罚。包括羯人也一样,没有人能幸免。
其实此时赫连勃已经是犯下大忌,就算他是保护公主,依照羯人的命令同样会被处以极刑。但这次勒不花也没有说什么,而是任由赫连勃领着亲卫就这样奔上京而去,并不怕会引来她父皇的震怒。
所以何乐其实也很好奇,要知道这可不是他心术引起的情况,而是勒不花不知出于何种想法做出的决定。
“二十一公主在此,是你们这些奴才问的吗!”一名羯人操着流利的大周朝语喝斥到。在语言学习上,羯人可算早早的就有谋划,所以羯人中会大周朝语的很多。但大周朝中却没会羯语,因为以前是不屑一顾,现在却是羯人严禁大周朝人学习。
以往袁义承将军有抓羯人的通译官,拷打后想学羯人的语言,可惜那些羯人一个个倔强得难以想象,无论怎么拷打也不愿意透露半点。
要不是何乐偶尔抓到会五国语言的奇才拉卡,可能到现在还没法解决羯语的问题。
果然城头上听到二十一公主的名号,立刻响起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接着也没人确认,就听到城门铰链的声音传来。那重达万斤的巨大城门一点一点被打开。
“什么乱开城门!找死吗!”接着就听到城内有人暴喝,刚刚开启一条缝隙的城门又停下来。
赫连勃却愤怒起来,策动身下的马儿冲上前,一刀砍在包有铜皮的城门上。接下来他便用羯语破口大骂,也不知骂了什么,总之这下城头上更加混乱,城门也再次被打开。
此前在城内骂人的人,此时早已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赫连勃骑着马在城门边来回踏着,只等城门开到能过的程度,他便已经冲进去。想来他是要去抓住那个阻止城门打开的人,只是中间隔了些时间,等他进去时城门内早已空无一人。大家都知道此时不走,必定会大祸临头,所以这些人一个个溜得贼快。
赫连勃没找到人,如是又在城门内破口大骂一通,这时就看到城内已经有一队人马匆匆跑来。赫连勃远远看到是羯人领的队,如是他停下来,安静的等着这些人来。
此时勒不花也在李忌护卫下慢慢进入建阳城内。那火云骔此时早已没有当初的病态,那颈背上火红的鬃毛有如火焰般飘舞,将勒不花烘托得无比的威武。勒不花也是骑在火云骔背上,才多出一份自信,仿佛她真的能接下父皇的权柄,带领羯族打下这天下的疆域。
而这时何乐他们还在城外,在两千亲卫的后面,不过何乐却很清楚城内发生的事。在他的感知中,此前那个出声的家伙,此时正躲在城头上观望。从这人的穿着和块头分析,恐怕是齐家的子孙辈。还算他聪明,知道躲过赫连勃的锋芒,否则他恐怕就会被赫连勃拿来立威。
眼前的风头,只要躲过去,赫连勃也不会真的追究。他不过是想让建阳城里的人知道,他赫连勃可不是大周遗民能欺负的人,就算是建阳城里的羯人,见了他也得低下头,否则他不介意杀几个族人祭旗。
那边奔来的羯人五十上下,骑在马上仍然坐得笔直。看这模样应该也是多年的军旅经历,所以到现在还有股军人的杀气。
但随着两者间的靠近,就看到那名羯人竟然直接从奔跑的马背上跳下来,连滚带爬的跪到赫连勃的马上,用羯语说着什么,接下来用羯人最隆重的礼节朝赫连勃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