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息不过是转眼间就会发生的事。就在那一刻,就在时间转换的过程,何乐从他原来所在的位置消失。
同时螭狕也从原地陡然膨胀,半息间就进入霸体的状态。
那拉格此时根本没有理会他们,因为他倏忽间往后倒飞出几十米。
还有半息,但这半息却如同被凝固被拉长,任是那拉格也无法改变时间的固有长度。尽管他内心焦虑无比,更是一再往后的撤,纵观他降世以来也是从未有过的事。但在面对何乐与螭狕的组合时,他也不得不改变。
半息在人的一生中实在不值一提,也就是眨动一下眼皮的功夫。但在此生死之间,却是如此的漫长。因为任何一个错误,他们便会生死立判。所以他们谁也不敢乱,而是无比的谨慎。
大概也是因为太过谨慎,所以才会让时间显得如此漫长。
漫长到那拉格能看到自己瞬移中的身影,却如同被风吹起的羽毛缓慢而平静。更是看到何乐从站立进入瞬移,在瞬移的过程中竟然比他还快。同时他也看到螭狕进入霸体状态,螭狕的霸体比贪狼还要大,更是有种王者君临的霸气。
因为是在使用太虚境所独有的超视距,所以他们能看到彼此在做的事,但又没法改变什么。因为看到和去做之间有着差距,哪怕是瞬间移动也无法快过目力所及。尤其是在他们在超视距的状态下,就会有更加明显的差距。
那拉格分明看到何乐启动瞬移,但他仍然没法阻止何乐。他也想不到何乐的瞬移速度能够如此之快,只用不到一息的四分之一时间,就已经冲到他的身前三米距离。如此超凡的瞬移速度,可是堪比超视距的速度。而在正常的视觉状态下,普通人则会完全捕捉不到何乐的身影。
现在那拉格离进入元级还差一点,那种感觉就仿佛他的大半个身躯已经越过元级的界线,但是他的脚还在太虚境状态下。何乐只需要伸手抓住他的脚,就能将他从元级状态中拖回来。处于如此不利的状态,就算是那拉格也同样的会惊恐,毕竟他从未经历过如此危急时刻。
但现在已经不是语言和行为能够起作用。就算那拉格的脑子里能够想出一百种方法应对改变,但因为身体作出反应的时间不够,就算他知道如何去对应对,但他的身体却做不到。结果就是他分明知道要如何对抗何乐,哪怕只是让自己跳起来避免被何乐抓到脚,他也做不到。
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何乐将手伸过来,而时间也随之变得越来越慢。短短一息的四分之一时间,竟然慢到他能够看到风吹起的尘土停顿在空中,风的轮廓也在超视距中显现出来。
那时那拉格感觉到一阵无力感,他很想说点什么,但他却说不出来。他知道此时若说出那件事,或许能阻止何乐出手。但时间已经不够,只怪他一开始太自信,更因为失去了贪狼而让他陷入暴怒中。现在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冲动,就没想过对方敢找过来,肯定是有原因的。
但很多时候容不得人来后悔,他只能接受事实。所以在那刻不容缓的时间里,他的头开始亮起来,那是纯金色的,从脑门心开始,往身体下端漫延。
元级,元星境。
那拉格放弃进入元魁境的想法,而是选择最稳妥也最快的方式,进入元星境。元星境足够对付何乐他们。毕竟元星境也远超太虚境,两者间根本没有可比性。最关键是,元星比元魁要更容易进入,要求也低很多。可以在还没有完全进入的状态下,就能开启防御。
如此做,也说明那拉格是真的怕了。因为元星和元魁之间同样相差十万八千里,确实可以对付何乐他们,但要做到一击必杀,却又存在不确定性。但他也已经等不了,形势逼人。
何乐没想到那拉格竟在他眼皮底下进入元级,不是还不到四息吗?
他明明记得姒天瑶说过是十息,他也绝对相信姒天瑶不会骗他。剩下的就只有一种情况,便是那拉格比起其他八位天人要强上不止一倍,而是很多倍。
他记得姒天瑶说过,天人进入元级最明显的特征就是全身金光,最后会成为一个金人。而元级中最明显的区别就是体型,从元星到元绝,每一级就是一个阶梯,元星处在最低层也最矮,但比寻常人的身高要略高。到元绝时,那金光巨人已经可以高达百米,举手投足间就会有着毁天灭地的神威。
不过姒天瑶没有透露她自己的实力,所以何乐也无法联想出姒天瑶天人本体的形态。当然何乐也不愿意去联想,因为那会让他失去对姒天瑶很多美好的遐想。
现在眼看着那拉格进入元级,而他却还没能触碰到那拉格。以那拉格的进展速度,只要四息一过,肯定能进入元级的状态,那时他的防御和攻击就能立刻展开。对于元级和太虚境之间的差距,姒天瑶也曾说过。
如果将太虚境比作蚂蚁,那元级就是从婴儿到成年人的五个阶段。元星境的实力,已经不是一个太虚境的修行者能够捍动的。虽然元星境也会有很多缚手缚脚的地方,不像元魁境已经能展开手脚杀戮,但就算是翻动身躯时也足以碾压一只小小的蚂蚁。
何乐自然知道其中的差别,所以他也不可能让那拉格进入元级。别说杀不掉那拉格,更有可能他和螭狕的命都得交待在这里。将来还会连累临安城的众多百姓,更是会让羯人提前与大周朝交锋。
所以在那瞬间,何乐也是激发出最后一点潜能,竟然在那瞬息中让识海中的至暗点喷吐出一道黑色的湍流。那时何乐并不知道是什么,只知道那黑色的湍流从识海中涌出来,就汇入全身的四肢百骸。
因为时间太快,何乐还来不及听到任何声音和变化,就感觉眼前大亮,整个人仿佛被谁从后面托着往前又送了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