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发觉自己掌握了极强大的毁灭之力后,彦少卿也是一时半会儿还杵在那里,在反思,在那里思考着其中的缘由。
毕竟在未来,他必然还会有更多的机会要去施展这种极其强大的毁灭之力。就比如现在的这个老头,正在用一种异常的目光盯着自己看。
那他自然要想好接下来该如何做,或者说要不要在云熙子的身上也使一棍。趁着现在这个纷乱的时机,到时候他完全可以将云熙子的事推得一干二净,正如同此前的那些惨案那样。
其实从厉宁天选择动手,然后到他最终毙命,整个发展过程是非常快和短暂的。前后时间加起来也不足一刻钟,那厉宁天就从一代顶级宗门的宗主变成一团烂肉。估计就连他自己本人都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结果。
应该说他如果想到的话,必然不会选择出手,甚至都只会躲在云檀宗不出来。只不过很多事情并非想到或想不到就能够避免的。正如同江湖上的话所说:人在江湖,在所难免。
江湖中的人总难免会算计人,或被人算计。以厉宁天的禀性,他这几十年来一直都在那里算计来算计去。当年拼尽全力终于登上云檀宗的宗主宝位,但也免不了会被那狄九生所要挟,替他干过不少的龌龊事。
后来他终于能够站稳脚跟,却发觉自己天资愚钝,根本就不是修行的料。所以也只能够借助宗主的身份,不断去摄取宗门内的天地灵食。可即便如此,他也只能够跌跌撞撞的闯入神蜕境的境界,终究到最后也是只能停留在神蜕境这一境界当中,再也没有能够跨越过去。
对于厉宁天这样野心勃勃的人而言,也谈不上是悲剧或是喜剧。毕竟经他手跌入深渊的冤死之人实在太多,又何止一个靖仙宗。所以说这是一个江湖,在这个江湖之上你来我往,有输有赢,有人爬到了巅峰,便会有人跌落的谷底。
此刻那个曾经站在一座峰巅的厉定西在,也终于以最丑陋的方式陨落了。
对于他这个人而言,不仅仅彦少卿不会有半点怜悯,就连同后来那些知道的人也都不会有一点怜悯。因为他在的时候不仅没有给云檀宗带来荣耀,反而是留下了难以洗脱的骂名。实际上在此之前的很多年,当年的云檀宗选择提前逃离北地,将整个宗门南迁到现在的位置。在大周朝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的纷乱之中,却从来都不曾出手相助。
虽然他们已迁居,更是扬言不参与凡人的纷争。但他们那种自私自利的行为,多多少少会被人所诟病。以至于这些指指点点,都最终会化成唾弃和指责。当然这都已经成为后话,至少此刻,彦少卿看着云熙子前辈,心思当中依然是在考虑要不要此时一并出手解决掉。
云熙子前辈虽然眼看着对方在自己面前把这个诡异的老者给杀掉了,但他终究没有证据去证明彦少卿所做的事情有违法理。甚至可以说,这个诡异的老者原本就是一个修行者,但是这个修行者在与凡人的拼斗当中却被一个普通人所杀。
而云熙子前辈作为修行者与普通人之间的平衡者、仲裁者,说实话也确实没有出手的理由。因为在以往的经验当中,修行者本身就是凌驾于普通人的头上,更何况这名老者还有着极强的功力。因此他虽然是被彦少卿所杀,但云熙子前辈却真的没有理由去惩治彦少卿。以至于到现在他也只能够看着对方,却不能出手阻止和惩治。
或许如果对方也想拿自己来试验他的那种恐怖力量,那云熙子前辈不介意出手小惩一下这个有些不对劲的朝廷官员。哪怕只是替何乐除掉一个隐患,也不失为一件可以考虑的事情。
但是那彦少卿最终在成功的除掉了厉宁天之后,终于开始回归到冷静和睿智当中。他在思考了种种后果之后,觉得此刻还不宜出手对付云熙子,时机暂时还未到。当然最重要的是,彦少卿还是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杀掉云熙子。
如果他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能一出手就解决掉云熙子,那他就不能动手。因为那会留下一个巨大的隐患,毕竟云熙子背后的那些人脉极其广泛,甚至可能牵动整个修行界那些最为顶层的高手们。
毕竟彦少卿可是知道太多有关修行界的事情,所以他在思考过后还是作出决定。就只见他稍加整理好衣服,然后单膝下跪,向云熙子前辈叩首说道:“还请前辈见谅,事出突然,在下也不得不出此下策。”
云熙子前辈原本以为这个朝廷官员或许会冒险一试,让他也没想到对方竟然突然间就下跪道歉了。他也想不到这个实力不俗的中年官员,做起事来会如此的果断和谨慎。当然云熙子前辈也不至于那么的容易被人哄骗,所以他也只是站在原地微微笑了一下。接着他才正色的问道:“但不知此人为何方人士,今日来此又空间为何会突然对我出手?”
“此人为风岭七煞之一,在城外假意向我投诚,将我诱骗来此。此后更是挟持在下,借此混入临安城内,假作有事求教前辈,以伺机出手。在下一时实力不济,只得暂缓同意,这才在刚刚寻得机会出手除掉此恶魔!”
彦少卿也是急中生智,迅速在脑中构思出一整套说辞。此刻他更是信誓旦旦的向云熙子前辈说起自己的遭遇,似乎真的就是这么一回事。
云熙子前辈且听且看,并没有立刻相信。毕竟他所说的话语当中是存在漏洞的,但云熙子前辈也要考虑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他有没有戳穿谎言的必要。
其中的原因很简单,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秘密,只要这个秘密不至于危害到他人,那这些秘密是可以被保留的。
他知道无论是谁都没有理由去要求别人是完全透明的,是没有一点秘密可言的。因为那样的行为不叫正义,那只是一种强权之下的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