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文重宇真的站在现场查看的时候他才明白,至少在场的众人当中没有一个可以做到如此程度的残杀。并且他也知道自己那位文岚叔叔肯定没有如此强悍的手段,因为文岚才仅仅只有外家功六品的实力。可营帐内随便一名侍卫都能轻易的将他干掉。
至于彦少卿,文重宇也与其他人一样很自然的便将他忽略了,完全没人知道他才是此间最顶尖的高手。要知道以彦少卿的实力,完全可以将当时整个营地内的一千多名守军全部杀光。可他因为有一个最佳的内应,所以才会选择以更加合适的方式,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好的结果。
“少爷,我们去追过那个凶徒,但现在只找到凶徒留下的东西。”此刻文禇的其他亲信按照那个锦墩飞行的方向,将被彦少卿扔出的锦墩碎片捡了回来。要知道那张锦墩在撞破了营帐之后又飞出去足有三百多米,最后是将一面土墙砸出一个硕大的破窟窿后,整个锦墩才碎成一堆碎片落在地上。
因此那些追踪而去的亲兵,只能在现场找到一些锦墩碎裂后的碎屑,却无法证明曾经发生过的真实情况。但即便如此,这些人仍然还是从那些碎屑上发现了一些特殊之处。因此那名细心的亲兵便将此特殊物送到文重宇面前,让他亲自来查看。
文重宇看着亲兵送来的证物,认出那是段锦墩上的残片。只不过在那残片上却留下了一半残缺的手印,而这个残缺的手印并不是印在表面的上,而是受到极大握力后留下的凹陷下去的痕迹。要知道这制作锦墩的材质原本就是极坚固的木料,其木质本就很坚硬,所以才会被用来制作供那些五大三粗的武将们坐的锦墩。
可如此坚硬的木质,却被人直接用手捏出一个手印凹痕,只能说明此人手上的力道极其强大,绝对算是一个强到离谱的外家功强者。文重宇仔细看过留下的手印痕迹,尽管只留下半截手掌的印记,但他还是将自己的手在上面比划了一下。经此一比划他就发觉,这个手的痕迹比他的手要大很多,或许能说明此手印的主人应该是个身材极高大的人。
至少此人的手比文重宇的要大不少,而营帐内除了他的堂叔文岚外,便只有彦少卿。而彦少卿的无论是身高还是手的大小都与文重宇差不多,至于他的那堂叔文岚却又完全相反。因为文岚的手奇大无比,反而又比残片上的手印要大出不少。所以仅凭这半个手掌的印迹就能够证明行凶者不是他们二人,而是另有其人。
文重宇撕下了自己的衣袍,将这块证物小心的包好后藏在怀中。他的这个举动也足以告诉周围的人,他有心要替自己父亲报仇。
事实上文重宇的一举一动全落在彦少卿眼中,他当然知道这文重宇必然是个报仇心很重的人。但是彦少卿此刻却一点也不担心,就算将来他实力非凡的秘密被何颍暴露出来,他也不会在意。
因为越往后,很多事越会要激发出来,越会要摆在明面上。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在意一个小小的文重宇。只要文家兵马被文岚牢牢的掌控在手中,那这些小角色自然也可以找个合适的时机一次性全部解决掉。
随着那些混乱与争论停歇之后,文岚所率领的兵马也已经匆匆忙忙的沿着官道冲出城外。按照他们的计划,文家的军队将会先去往城外的大营,他们将在那里调集一万兵马前去围追堵截摩伽陀人的迁徙队伍,至少也要将他们堵在乐冶城的范围外。唯有那样才能确保这些摩伽陀人无法与虎贲军会合。
从彦少卿此前所获得的情报分析,他们依照一般的普通军队行军速度来计算,此刻出发应该能够在两个时辰之后追上那些摩伽陀人。毕竟那些摩伽陀人主要还是依靠步行迁徙,中间还夹杂着那么多的老弱病残和妇孺们。而他们这些军队,至少前锋营可以骑在马上充当先行拦截的任务,其他士兵也可以急行军的方式前进。如此算下来,他们虽然前后浪费了好几个时辰的时间,但算下来的话还是有充足的把握将摩伽陀人拦在乐冶城的范围外。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们也急着想要知道文禇究竟是不是被那些摩伽陀人派出的人所杀?虽然这个理由听起来怪怪的,也完全不符合逻辑,但他们此时的族长已经是这么说了,那他们自然也就没有更多的选择。
彦少卿站在临安城的城头上,看着那些几经周折后终于出发的文家军,心中也是有着诸多的感慨。虽然事情有些波折,但是那些早在算计当中的事情,依旧还是按照他的计划在进行中。
他在很多年前便已于文家内部埋下的这颗棋子,直到今天才发挥了最为重要的作用,也不枉他算计了这么多年。可他也还是会忍不住想到,在那个方向,在那些摩伽陀人的队伍里还有那个美貌的女子正尽力的帮着那些摩伽陀人。想到她时,彦少卿也会心中黯然。他明白有些事情终究止于缘分,既然他与何颍无缘,那就无缘吧!
带着几分小小的伤感,彦少卿他走下城头,结果却遇见了那个大周朝中最为神秘的老者靖南侯。此刻靖南侯正冷着一张脸,堵在彦少卿的前方。
“不知侯爷有何指教?”彦也没有行礼,只是简单的拱了拱手,便算是行礼了。
而靖南侯也并不在意,而是继续冷冷的看着彦少卿。良久之后他才说:“老夫看了一辈子人,却唯独在你身上看走了眼。当年那厉宁天亲自过来向皇上推荐你,没想到你竟然能在兵部之中做了这么多年,还将最吃力不讨好的兵部尚书做得这么成功。最重要的是,你还能在处理完政务之余,把自己隐藏得如此深,就算是我也会有走眼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