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贵此刻所问的自然是关于申屠静萱,而不会去担心皇宫里的大火。因为这种犯上作乱的事情,在场任何一个人都没那个胆,更是不会去做,因为这是他们所有人心中最基本和最根本的原则。哪怕他们现在并不臣服于建祯帝,但他们也还是会去拥护皇权的唯一性,这是他们的基本原则。
只可惜他问完之后,却真的没有人能够回答他。因为他们是真的都不清楚究竟是谁趁乱救走了申屠静萱。毕竟他们这边可都是跟着黄金贵一同出手的,如果黄金贵自己也不清楚的话,那就真没人清楚了。
“不是公子你找的人吗?”那名虎贲军副将忍不住问道。毕竟他们所有人都是这样以为的,甚至还在暗中佩服黄公子有心计,结果……
“那……那……那快追!快!快!快!”黄金贵再也顾不得身份,拔腿就朝着火牛消失的那个方向追去。
在场的众人都是受了黄金贵之邀前来助阵的,此刻一看事情有些荒诞,但还是不得不跟在黄金贵身后朝这个方向狂奔。当然也有聪明一点的人,立刻牵来战马将黄金贵抱到马背上,一同骑着朝前方狂追而去。
也幸好那些火牛狂奔之际背后还拖着那些着火的两轮车,因此这一路狂奔时还是会留下很明显的痕迹。所以黄金贵他们一路追踪着,始终能够凭借那些留下的明显踪迹追踪着,在至少穿过了小半个临安城后,这才来到东门一处小商街附近。
这里居住的人不多,稀稀落落的店面里坐着稀稀落落的人。而更多的人都已经站在高处,远远看着那燃起大火的皇宫,一个个难免会流露出忧心忡忡的模样。
近段时间临安城不太平,作为临安城的百姓自然会要有更多的担心,会害怕那厄运突然就降临到他们的头上。就好比今天,在毫无征兆之下一座屹立了几百年的皇宫居然会燃起如此大的冲天烈焰。就算是他们这些自称为见多识广的临安城居民,也会没来由的惶恐起来。
只不过黄金贵到来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余下的那几头火牛此刻正安静的站在街道的角落里,吃着不知谁投喂的草料。而申屠静萱则坐在一间茶肆内,在她的对面还有一位年长的老者正在气定神闲的盘腿坐着喝茶。在老者的旁边,则恭立着一名中年男子。这名中年男子形象有些邋遢,与整个茶肆很不和谐。但他此刻却毕恭毕敬的站在老者身边,持晚辈之礼作陪。
见到这一幕,黄金贵才总算是放下担心,立刻示意身后这位带着自己共乘一匹马的副将把自己放下来。这才轻手轻脚的走到老者身前,以最重晚辈礼仪向这名老者行了一礼。
尽管他并不认识云熙子前辈,但他凭借自己的人生经验也足可知道眼前的老者非同寻常,再加之他早就从何乐那里听闻在临安城内住着一名老神仙,隐居于闹市之中。所以黄金贵在综合了这些因素后,总算是明白了眼前这名不起眼的老者,大概就是何乐口中的老神仙。更何况他还救了自己的未婚妻,他的心爱之人,既然如此黄金贵自然会要以极度虔诚的态度来回报对方出手搭救之恩。
云熙子前辈也是毫不避让的承受了黄金贵这一礼,毕竟在他看来此礼他受得当之无愧。仅论他们二人之间的辈分,他也可以承受对方的礼,更何况他们黄家的老祖也曾经受过他的救命之恩。只不过他们家的老祖以为是上苍的神灵行事,因此将那救命之事藏在肚子里,并没有敢去乱说出来。
反而是坐在一旁的申屠静萱见到黄金贵代自己感谢救命之恩,如是也不好意思继续坐着,也只得起身陪着王金贵一起再度向云熙子前辈行礼谢恩,谢救命之恩。因为她知道这一次被靖南侯抓去,自己恐怕小命难保。当然这一次能够得到云熙子前辈的出手,也要有赖于自己这位未婚夫婿所创造出来的条件,还有那个总是在无形之中影响众人的何乐,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因素才使得她能够被救下。
这个世上很多事情往往都是如此的奇妙,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缘分就如同一张无形的网,将所有的人全部囊括在这张网中。
正如同申屠静萱早年间爱上的那个形如浪子的白思远,后来还未婚生下小柠柠。结果那个白思远却因为很多的原因离开了她,并最终死在那处建在高高石头上的诡城当中。结果后来又有另一个人却神使鬼差扮成白思远的模样,再度与她接触,并由此引生出一系列奇妙的缘分来。
所有奇妙之事其实很难说清楚,就如那一环套一环的锁链,缺了中间任何一环也到不了如今的境地。
“你们这是准备干嘛?准备现在就学着拜天地了吗?还是想让老头我给你们做个证婚之人?”云熙子前辈看着眼前这一对璧人,也忍不住会要调侃两句。因为他也清楚他们两人之间的那些纠纠葛葛,更是明白这黄金贵用情至深。仅凭今天他所做的这些事情,就足以证明此人情比金坚。如此的佳偶良缘,云熙子前辈自然乐意去再推一把。
“谢老神仙成全,到时必当请老神仙入府为证!”黄金贵也不傻,因为他从来都没有傻过。所以他在听出云熙子前辈话中意后,立刻抓住要点纳头便拜,并且将这件事促成一个结局。
反而是申屠不胜其烦难得的羞红了脸,不管她曾经历过什么,其实她的感情经历依然还是那样的简单纯净。她爱过另一个人,也付出了全部,但那份爱并不复杂,也不肮脏。他们最终没能在一起,也与世俗无关。而今虽然谈不上对这份感情有多么强烈的激情,但却在激情之外有了更加稳固坚实的忠诚作为基础,大概这就是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