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女子对视着,腿却一直没闲着往前稳定地走。
“你为了她?”白松声音更大:“你就是为了你自己,你自己的人生是失败的,你希望她能替你成功。有个成语交笨鸟先飞,但是你不是!你这种鸟是自己飞不动了,却总想着生个蛋,让蛋替你飞!你自己干嘛去了?她是个dú • lì自主的人,不是你的替代品。”
“她是我生的,是我女儿,是...”女子情绪更激动了,但此时白松距离她已经不到两米,也就是不到半秒的时间里,她手头的菜刀就被打掉了,动作干净利落,后面的人都没看懂怎么回事,就听到“咣”的一声,刀已经掉到了地上。
女子彻底懵了,她下意识地要捡刀,却突然身子一轻,整个人被抬着飞了起来,然后整个人空中180度转了一圈,就脱离了原位置,接着又是一顿头昏眼花,就被按在了地上。
也不知道白松出于什么想法,做了这么一套眼花缭乱的操作,以至于老杜等人都看楞了,过了好几秒才想着过去抓人。
这女子属于严重扰乱社会秩序,刑事犯罪,要带走的,而几个医生也都是重要证人,也需要带回去接受询问。
“警官,我们今晚有好几个病人要会诊,我这边有四个急重病患者要去看,您看能不能等我明天下了班再去”,刚刚一直在说话的男医生道。
“没问题”,白松也没征求杜警长意见直接应了此事,他们今晚和这个女的死磕就差不多了。
这女的目前还是有点精神恍惚,可能也无法讯问,只能看着她让她在办案区休息一会儿了。
...
“你这刚刚也太快了”,沙惠强是退伍兵,称赞道:“我就是以前在部队的时候,估计也赶不上你这个速度。”
“你肯定没戏”,老罗是边境兵转业:“我巅峰时期可能差不多。”
“别吹了,先把人带回去”,杜守一道:“好在白探长机敏,直接最大程度地刺激她,让她怒火攻心,越发失去了理智,不然她真的自杀了也是个麻烦事。”
“自杀了才...”老罗张口就想说,被杜守一蹬了一眼,没有把后年的话说出来。
“杜警长别说我擅自行动就好”,白松倒是一如既往地低调。
“怎么会?”杜守一虽然比较古板,但还是很认可白松:“走吧,先把人带回去,刚刚那几个大夫我大体认识,明天再说吧,他们真的也很辛苦。”
女子这会儿已经没什么太多自己的意识,净胜恍惚,但还是给她铐了起来,抬到了警车里面。
回去的路上,白松问道:“杜警长,你说他们已经是全国最好的医院了,怎么还那么累啊?”
“就因为是最好的医院,能来这里的医生都是有信仰的。医生这个行业,必须是不断地进步、不断地追求才能保持高水平,任何一个极为优秀的大夫都至少是从大学开始20年的努力,这样的坚持需要信仰”,杜警长道:“这医院...”
因为抓的女子在沙惠强那辆车上,杜守一说话也比较随意:“协和医院一共有4000多人,一年接诊患者高达230万。同样的最好的医院,漂亮国的梅奥诊所,六万多人,一年接诊115万。协和用了十五分之一的人数,接诊了两倍的患者,这里的人...说句夸张点的,哪个都是神仙啊,每个人都活人无数...等明天你给他们取笔录,多接触一下,肯定感慨很深。”
“230万?”白松被震惊了,因为这个医院接诊的是全国的疑难杂症,可不都是什么感冒发烧,这都是怎么接待过来的。
“所以这个女的跑到这种地方,干扰这几个医生,真的就可能耽误好几个人治疗,确实是该死”,杜守一道:“我们每次去他们医院搞案子,也都尽量不打扰医生。”
“恩,我以后肯定也注意,明天取笔录也快点。”白松道。
“没事,今晚你忙这么晚了,明天这个真不用你管了,你这下来锻炼的,这么干下去,严政委该找我了。”
“老杜你这个人说话我就不爱听了”,白松道:“今天这特殊情况,太忙了,明天忙一天后天休息呗。”
“你这个人啊...”杜守一摇了摇头:“行吧行吧,你们年轻人说了算。”
“今天这些事我感触也很深”,白松道:“杜警长你觉得怎么样?”
“叫老杜就行”,杜守一道:“你也在派出所待过这么久了,你说说,这个世界上,哪有完美的人或者事物?”
“肯定没有啊,绝对的事情怎么会存在”,白松道:“我能接受这个世界不完美,这很正常。”
“可是你就是接受不了你自己不完美”,杜守一和白松一起相处了这么久,已经感触到了:“你说你总是什么事都往前冲,你这部里面锻炼的人,啥事都比我们还往前,这...”
老杜顿了顿:“我这个岁数大了,要是五年前,我肯定不会说实话的,现在不怕了,什么都敢说。你说你幸亏是来了这么久,你刚来的时候很多事大家都只会以为是作秀,现在才知道你就是这种性格...也不是说你错,就是怕你太累了,今天要不是实在忙不过来了,我肯定不会找你。”
“我知道”,白松道:“其实...您说的这个事,我是真的知道。但我可能就是这样的人。”
“哪样的人?”杜警长反问道。
“你说的协和医院里医生这类人”,白松露出了笑容。
杜警长没想到白松这么回答,他怎么也想不到...
想了十几秒钟,杜守一脸上露出了笑容:“所以说,其实你是很幸福。”
“那当然”,白松想到了自己的很多朋友:“我一直都很幸福啊。”
“我以前听过一句话”,杜守一道:“很久以前听过的,但是一直没明白啥意思。”
想了想,杜守一道:“有些人能够感受雨,而其他人只是被淋湿。”
“老杜你可以啊!”白松感觉老杜这是太过于捧他了,调笑道:“我也听过一句话。”
“但说无妨。”老杜把车停好,“说完回去早点休息。”
“听君一席话,犹如一席话。”白松满脸都是笑容。
老杜愣了愣,看着白松开玩笑的样子,自然明白了怎么回事,自己也露出了笑容,轻轻摇了摇头,“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