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汉兄,现在皇甫将军大破黄巾,正是威震天下之时,要是他余怒未消,还在搜捕你的话,我现在放你走,岂不是把你害了?”
“这.....”
“不如你先跟着小弟,等去了安阳,我再想办法送你回武威。”
“好...好吧。”
面对陈暮的盛情难却,阎忠也只能同意。
最主要的是他的确担心皇甫嵩咬死不放,毕竟他劝皇甫嵩南面称制,已经跟张角造反没什么区别。
如果皇甫嵩上报朝廷,朝廷发下搜捕文书,那他也只能远遁塞外来保命了。
深夏时节,天气更加闷热。
沿途道路崎岖,偶有行人,也是成群结队,拿着刀剑,各自警惕。
现在世道乱了,除了黄巾贼以外,还有无数小股dòng • luàn势力遍布天下,这些人多则成千上万,少则数百近千,或占山为王,聚啸山林;或盘踞湖泊江水,四处劫掠。
比较典型的例子就是甘宁,现在正祸害益州巴郡。
不过王钧惜命,出来的时候带了数百护卫,都是官军制式装备,战斗力强悍,普通的山贼盗匪根本不敢靠近,因此一路相安无事,从东郡濮阳走了两日半,顺利抵达魏郡安阳县。
侯栩是安阳本地人,原本只是个县吏,之所以成为张让的宾客,是因为张让门下的同乡有信奉黄巾道,在张角的示意下,侯栩就被举荐进去,因为以前读过书,能写会算,成了张角贿赂张让的中间人,提出要张让写收据礼单,也是他做的。
事实上皇甫嵩从豫州黄巾那搜到的书信并不完整,因为侯栩不仅是张角的联络人,同时还是豫州黄巾的联络人,在洛阳的地位仅次于被车裂的马元义,因此完整的书信当中,是写给豫州黄巾他们在官府的内应。
只是这批书信被销毁了,皇甫嵩只搜到了少部分信奉黄巾道的名录。如果能抓到侯栩,将所有的信息全部上报给天子的话,不仅宦官集团要遭到重创,豫州很多世家同样要受到牵连。
所以这个人非常关键。
马车悠悠地停在安阳南城门大街巷,陈暮和阎忠下了马车,另外一辆马车上,王钧也同时走下来。
三人并排站在一起,看向旁边的一座独栋小院,小院上了锁,门口的落叶无人清扫,门上和地面积攒了一层厚厚的灰,隐约还能看见几个模糊不清的脚印。
“你们上次来的时候就是这样?”
陈暮用手指擦了擦门上的灰,这样厚的程度,恐怕已经有一年以上没人居住了。
王钧说道:“是的,天子要人的时候,张公就立即去找,托了很多人问,认识侯栩的人说,侯栩离开张公府邸,说是要回乡了,可后来派的人没有找到他。”
“嗯。”
陈暮顺着墙壁缓缓行走,一边四下观察,一边随口问道:“你们的人上次有没有进去过?”
“没。”
王钧摇摇头:“当时差人过来见大门紧锁,又问了左邻右舍和当地官府,知道人没回来,就离开了。”
“这种办事方式还真是敷衍。”
陈暮轻笑一声,表达了对宦官那帮手下的不屑。
王钧尴尬道:“人没回来,就算破门进去也无用啊。而且张公说了要低调行事,尽量不要惊动官府,太大张旗鼓,更容易被天子误会。”
“胡饼,新鲜的胡饼,来尝一尝。”
旁边巷口,有小贩在卖胡饼。
胡饼是张骞出使西域,引进芝麻、胡桃后汉人制作的新鲜食物,和后世的馕有些类似。
陈暮摸了摸肚子,对王钧和阎忠道:“肚子饿了,你们饿不饿?”
王钧和阎忠摇摇头,王钧有使命在身,急着办事,那有心思吃东西。阎忠是担心自己被通缉,这两日来连睡觉都不踏实,更何况吃胡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