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滚滚雷霆在霹雳,又如黄河奔涌咆哮。
原本只是匀速小跑的马匹被全力催动,不到数十米的距离足够马匹将爆发力全部展现出来。
一匹匹健壮的战马奔腾如飞,在傍晚呼啸的冷风中发出阵阵嘶鸣。
只是片刻,三万骑兵就已经呈锥字形杀入了营寨里。
叛军为什么要出营寨结阵?
因为边关草原缺少木料,大军安营扎寨的时候没法砍伐树木来制作栅栏。
所以除了挖土垒起的几处夯土寨墙以外,其它地方没有任何防备,骑兵可以直接冲入营寨踩踏一人高的帐篷。
三万匹奔马卷起一道洪流,冲入营寨内掀起腥风血雨。
不远处狄道县的城墙上,韩遂睁大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官军杀入他的营寨之中。
虽然已经用最快的速度下令士兵防守,但敌人来得实在是太快了,已经处于完全松懈状态下的士兵根本反应不过来,就已经被敌人杀到近前。
韩遂阴沉着脸,对身边未来的女婿阎行说道:“彦明,官军袭击,为何耿鄙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阎行也摸不着头脑,试探道:“也许这不是耿鄙的官军。”
“那是谁的?”
“将军快看,那为首的军旗上写董,莫非是董卓?”
“皇甫嵩!”
韩遂咬牙切齿,他还不知道皇甫嵩已经被下狱,张温被秘密调过来,还以为是皇甫嵩干的好事。
阎行问道:“将军,现在该如何是好?”
韩遂在城墙上狠狠一拍,暗恨道:“传令,撤军。”
“往哪里撤?”
“大夏。”
“唯。”
阎行匆匆下马而去,他素有勇力,在军中威望很高,如今也只有他出马才能安抚住溃败的士兵。
一夜激战,韩遂死伤惨重,一路溃败,连夜逃到了狄道西北面的大夏县。
安顿好兵马之后,发现死伤万人,逃散两万多人,十余万人马只剩下八万,这一仗韩遂仅仅只是被官军的前锋军董卓突袭,就是一场大败。
回到大夏县休整两日之后,韩遂才得到消息,原来这次率领官军袭击他的根本不是皇甫嵩,而是三公之一的司空张温。
而且他安排在耿鄙身边的内应,也就是历史上杀死耿鄙的那位别驾从事,包括耿鄙阳球等凉州刺史身边的人在内,全都被张温控制起来,耿鄙的兵权也被夺走,使得他的内应无法过来报信。
“可恨!”
韩遂气得不行,恼怒道:“到底是谁识破了我的计策?”
王国李相如黄衍等人面面相觑。
他们也知道韩遂早就制定了计划,但具体什么计划,就不得而知。
“将军早在耿鄙身边埋伏了内间,等耿鄙带着人马过来的时候,他就带领士兵哗变,我们再一举杀出,没想到朝廷派了张温过来,将耿鄙身边的人全部控制住,内间无法向我们提供消息。”
阎行见他们疑惑,就解释了一举。
李相如这才明白为什么之前韩遂这么信誓旦旦说可以击溃耿鄙,但如今官军杀来,作为叛变的原陇西太守,他无比慌张地说道:“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如今朝廷大军杀来,我等应当如何是好?”
“为今之计,也只能先退回金城,再做打算。”
韩遂左思右想,觉得只能这样,原本计划是击败耿鄙之后,就顺势吞并耿鄙的人马,再携二十万大军进攻三辅之地,烧杀抢掠,以补充军需。
现在一场大败,士气跌落,朝廷又气势如虹,应当退军先稳住士气,把朝廷官军的士气消磨掉再说。
就在韩遂准备撤军离开陇西郡,回金城郡的时候。
已经收复了狄道县的官军在城外驻扎,张温在县衙里开始论功行赏,作为三公之一,又是持假节的官员,他的地位可远比当初皇甫嵩卢植朱儁平黄巾之时高得多。
皇甫嵩卢植朱儁三人顶多提拔个小官,朱儁想给孙坚弄个军司马还得请示朝廷,而张温则有直接任命官员的权力。
“此战诸位克敌立功,大获全胜,都有封赏。”
张温笑呵呵地道:“首功为董卓,攻克了狄道,次功为周慎,攻克了首阳,你二人功绩,我当上奏朝廷,予以表彰。”
之前董卓带前锋军包围了首阳,由于首阳城门紧闭,董卓骑兵一时间久攻不下。等中军抵达后,就由周慎继续围攻,董卓则率领前锋军北上去狄道县,刚好傍晚时分,一举击溃了韩遂的部队。
如此二人一个击破了韩遂主力军,另外一个攻破了首阳县,自然是首功与次功。
只是董卓和周慎现在的官职一个是破虏将军,一个是荡寇将军,虽然是杂号将军,但怎么说也是将军,秩二千石大员,张温肯定是封赏不了,只能向洛阳请示。
“多谢明公。”
二人站出来行礼感谢。